“阳城?”陆子瑜一愣,他和很多人都忽略了这个曾经的故都。
“其实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拓跋冽为什么要攻打蜀州,而不是阳城呢?”秦绛如今在徐祭酒的培养下,对军事越来越敏感了,他分析道,“若我是拓跋冽,在攻下墉州后,一定会直奔阳城,而非蜀州。”
“为什么?”陆子瑜在军事上,其实一窍不通。
秦绛道:“蜀州多山,易守难攻。阳城虽然有坚固的城池,但那里的守军不足。”
“为什么会不足?”
“因为朝廷为了支援武平关,调动了全国兵马,以及守卫京城的禁军,才凑足十万人啊。只要拓跋冽足够快,打阳城一个措手不及,就有可能一举拿下。”
“你怎么知道是调动了全国的兵马?”陆子瑜身为朝廷官员都不知道如此机密,秦绛一个孩子,居然知道?
秦绛咳嗽一下,“咳咳,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怀疑项羌真正想攻打的是阳城。”
陆子瑜被秦绛的推断吓到了。然而秦绛并不知道,在遥远的项羌,早已有人和他提出了同样的质疑。
而这个人,便是他的哥哥——秦络。
几日前,丹阳城外密道中。
秦络质疑道:“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那里易守难攻,拓跋冽为什么会放弃好打的地方,偏偏选择一个难啃的骨头?”
“蜀州鱼米之乡,十分富饶。”冯汝炳猜测道,“可能是项羌缺米少粮,需要补充军需粮草?”
“中原地大物博,哪里不能去补充粮草?蜀州的稻米虽多,但要说地产富饶的,东边的大米,西北的白面,都是项羌人喜爱的东西。他们为什么不向东或向北,反而要去蜀州呢?”
冯汝炳未能身处前线,消息并不十分确切。此刻冯汝炳听了秦络一言,仿若当头一棒,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项羌是佯攻蜀州?”
“正是,他们定是声东击西,蜀州不过是个幌子。”秦络断言道。
“那你为何断言,项羌的真正目标是阳城呢?”冯汝炳问道。
秦络用石头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地图,一边指着图,一边对冯汝炳说道:“冯将军您看,这里是蜀州,而距蜀州不远处,则是阳城。如果拓跋冽想要声东击西,两地的位置不能太远了。离蜀州较近的几个州县,唯有阳城,曾是楚国都城,有着百年历史,不是其他地方能够相提并论的。”
“阳城虽然已经衰落,但是基础仍在。”冯汝炳说道,“拓跋冽一定是看中了阳城的富饶,这才下定决心进攻中原的。”
“正是。要是只是攻打武平关、墉州城,拓跋冽不比耗费如此人力物力,带兵远征。而他又没有水军,无法渡河。唯一能捞到好处的地方,只剩下阳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