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可以被人看到的能量,也给了吕茜不小的冲击。她险些乱了呼吸和心跳,好在钟宛给她的东西能够帮她抵御。被她挂在身上的“装饰品”帮了她的大忙,让她能在清醒的状态下,完完整整地把月神的小动作收入眼中。
以往在这种时刻,吕茜也会和台下的群众一样,被月神强行灌输某些意识,紧接着失去本该有的判断能力。但今天她看见了现实,看见那些金色的“飞虫”是如何钻进人们的身体。而她自己,也得到了属于她的那一份“小飞虫”,她强忍着慌张,放松身体将它们接纳,片刻后庆幸地在心里自言自语:“还好有可靠的防护帮我抵抗。”
钟宛给她的小东西们果真好用,她在这里坐着,头脑始终清清楚楚,同时月神和风神都没察觉她这边有异状。桂树的金芒融入了她的身体后,只是强化了她的异能,可这样一来,她也就不晓得月神往大家脑袋里塞了什么样的新思想。
等到仪式结束,她还得避着那两人,去找奴隶们打听消息。她双眼发直,紧紧盯着月神的背影,在心间飞速地盘算好后续计划。恰在此时,月神的动作停止了,但后面应该还有第二轮“祭祀”。
一次性消耗太多力量,果然使月神身体不适了。她放下双手的那一瞬间,吕茜看到她的身形微微摇晃。不过她早有预料,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吕茜尚未回神,就瞧见桂树的影子显现在她身后,耀眼的光一刹那照亮了整座祭台。
奴隶们遭到控制,亲眼见得这般奇景,依然木木呆呆,没有特别的反应。吕茜本来震惊,却又害怕暴露,于是在睁大双眼后,很快又调整心情,维持镇定。这时风神转头瞄了一眼,但没捉住与往常不同的细节,见吕茜直勾勾盯着前方,她就叹了口气,而后问姐姐:“怎么你还在强化对她的操纵?我看她很单纯,挺好骗的,你可以适当地放宽限制。”
月神倚着桂树的虚影稍作休息,听到妹妹这样问,她也没回头,只说:“她是很单纯,她那哥哥却不一定。如果我不强化对她的控制,她恐怕会被她哥哥的花言巧语蒙蔽,反过来对付我们。”
“她哥哥……我对他的印象是比较老实的,而且他们本来心善,倒也不一定会害人。”风神提出不同意见,却没把话说得太死,很快,她又作补充,“但很多事情的发展,都难以预料,所以,既然你愿意防备她,那就防备吧,只是要注意自己力量的消耗。”
妹妹的提醒,着实说到了点上。月神轻轻叹息,不多时又站起身,举行下一轮仪式。而吕茜被适才那简短的对话震动,也没顾得上细看她在做什么,此时此刻,吕茜满脑袋只剩下一个念头——钟宛的确是我的哥哥。
她本来的设想,是先保持清醒,而后慢慢查探真相,谁知她的计划才刚刚开了个头,就无意中听到这么重要的一个消息。但她又怕这是月神抛出的诱饵,她觉得,自己的愿望不会实现得如此顺利。
深思熟虑一番后,她决定按兵不动,还照之前的计划行事。待到仪式结束,人们恢复了平时的状态,她也醒过神来,继而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走到月神身旁请示。月神注视她的双眼,没看出她有任何异样,便摆摆手说道:“今天最大的事情,就是这场祭典了。你指挥大家把祭台清理干净,之后就不必再忙碌了。”
“好。”吕茜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礼,随后退下高台,要去执行她的命令。风神见吕茜走下去,立刻挽起姐姐的手,同时轻声问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接下来你是想去地底看看桂树,还是立刻回去休息?”
“我得先去找桂树补充力量。”月神简单地回答妹妹,而后在对方的陪同下离开祭台。她的近侍一直把她送到神秘之地的入口,才停下脚步把守在外沿。风神代她叮嘱众人一番,便随她走进位于更深处的空间,要保护她不被那棵树伤害。
风神的担忧不无道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月神很容易被诱惑,也有可能会被强制服从。可月神总感觉她没必要如此担忧,在月神看来,桂树并非阴险的代表,它确实强势,但它也足够温柔。风神才提醒她不要沉溺,她就不满地皱起眉,风神见状,只好止了声音,无奈地退到石桌旁,看她与那棵植物交流。
就好像之前无视吕茜那般,这次桂树也无视了寒衣。它只在乎唯一被选中的月神,完全不关注其他人的状态,而寒衣对它的不信任,同样也不被它介意。它把月神拥入它的怀抱,为对方构建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空间,寒衣站在石桌附近,仰望那位于高处的“茧”,心中十分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