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不会吧。”吕茜提出观点,“如果他们是走陆路,并且已经接近王国边境,那么我们来时应该能和他们遭遇才对。既然我们一路走来也没跟他们撞上,那就说明他们未到达你所想的位置。”
风神稍微想了想,大致倒腾清楚了,便不再坚持自己原先的猜测。但她心中的疑惑并不因此消除,反倒越来越深,吕茜看她眉头紧锁,却也不便开口去问,根本无从知晓她具体在考虑什么。
为了确定钟宛等人不在此处,风神又带着吕茜在空中转了两圈。吕茜的脸都快要被高处的冷风冻僵了,没一会儿便请她把自己放下去,她闻声看过来,片刻后歉意地笑笑,紧接着带同伴一起降落,并说:“等下你就呆在这里,不要随意走动,以免被他们捉走,带回基地关着。”
“放心吧,大家都会保护我。”吕茜信口回答着,心中所想却并非这么一回事,而那帮每时每刻都有几率变成桂树养料的信众,当然也没能力防住她的哥哥。不过风神不懂她脑袋里的鬼主意,看她一脸乖巧,风神便相信了。
她们两人是用飞的,其余那些人都是用走的,所以现下站在原野上的她们,看上去貌似非常孤单。风神想来也不适应这种感觉,没过多久,她便抓起吕茜的手,诚恳道:“虽然你不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但是说实话,在目前的王国里,你比姐姐还让我亲近呢。”
万一让月神听到这番话,她们姐妹俩的感情兴许会破裂。吕茜没好意思接茬,只中肯地发表意见:“我们的许多思想,以及行为习惯,确实是比较接近的,可不一致的地方仍然会存在。”
这样的道理,风神自然也懂。她冲吕茜笑笑,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驳。此后,她又讲了一些事情,大概是自己未来的计划,吕茜不消多想,就明白了她的意图:她是希望同伴能够帮她。
实话讲,她的计划根本不完善,连最重要的目标,都是笼统模糊的。然而吕茜还是答应要帮她的忙,毕竟她提出的理由十分正当——桂树索取无度,总在汲取月神的活力,她担心她的姐姐,不希望姐姐拥有令人叹惋的结局。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同她结盟比较有利。吕茜握着她的手,一面附和着她的话,一面暗自思量,想利用她与桂树的不和,来为钟宛等人创造便利。她实在没经验,她不知道,无论她的出发点是不是为姐姐好,她的行为最后都只会引出一个结果,那便是分裂地下王国。
完整的王国,或许不容易击倒,但它若被分割,又对上天时的“逐一击破”政策,最终定然溃败。吕茜想到它分崩离析的将来,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仿佛已亲眼看到黑暗被光明所取代。
身旁的同伴正在做怎样的设想,风神完全不知情。得到了吕茜的同意和承诺之后,她便激动起来,下意识地去设计往后的行动。直到那群用双脚行走的信众出现在近处,她才如梦初醒一般眨了眨眼,说:“我想他们还是会回来的,我们大约可以在这儿守着。”
守株待兔是笨方法,却也真能派得上用场。吕茜也认为在此处等待会更好,于是点点头,随即走到后方,亲自找了几位信徒在身旁护守。风神看她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就放心地不再关注她,不久后,又再度浮上高空,要到更远方看看有没有天时成员的行踪。
怪异的是,那么一大群人竟好似突然蒸发了一样,半点儿痕迹也没在这一带留下。风神颇不死心地寻觅了好几遍,最后仍是一无所获,只得降回地面,询问吕茜:“你觉得,我们有必要在这里一直等下去吗?”
“我也拿不定主意……我们今日的计划只是和他们交战,结果他们根本不在,也找不到去了哪儿,我们若是一整天都没跟他们对上,那岂不是无功而返?”吕茜感觉风神可能是想回王国,因此用了些话术引导,生怕她不肯在外面呆。
假如是月神在这里,肯定一听吕茜说的话,就能发觉不对,但风神的心眼儿没姐姐那么多,吕茜一诱导她,她便傻傻地上了钩,倒好似那所谓的“任务成果”真的很重要。她肉眼可见地纠结起来,半晌后方咬着牙说:“那就留在这地方,继续等他们吧。我不太相信他们能躲一天。”
躲藏一整日,对天时的成员来讲兴许有些寂寞,可如果在避开风神期间,大家能去实施更有意思的计划,那还是很好玩儿的。风神和吕茜都不知晓,当她们在老地方静候的同时,钟宛和旅人正带着两支队伍,分别沿不同的路线前进,要打月神一个措手不及。
仗着自己的队列拥有装备,既能隐匿,又能干扰敌方,在这两条被采用的线路上,钟宛等人简直是横行霸道。他们放倒了沿途所见的全部卫兵,代“树”收回了被分支下放的力量,一路畅通潇洒地往前冲,不消多时就已到达王国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