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变强终归是件好事。正像我说的那样,我希望你有能力保护自己,这对你没有害处。”钟宛不想和妹妹争论,因为他感觉吕茜对他有一些误会,如今他最应该做的,不是把她辩倒,而是让她了解哥哥的心意。
他作出了正确的选择。听到他再度强调“自保”一事,吕茜的态度就缓和了。她也清楚,哥哥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但她仍然有些忧伤,又牵了哥哥半晌,她才带着哭腔,艰难地问:“如果让你选择的话,你是愿意和我平平安安地共度一生,还是愿意在接连不断的打击之下变得更强?”
倘若能选,钟宛当然是盼望平安的。可他没得选,因此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无法回答。吕茜同样知晓这是一个意义不大的问题,即刻揉揉眼睛,扑到他怀中将他紧紧抱住,他拍拍妹妹的后背,片刻后又笑着说:“等到在东大陆定居,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有了‘树’的庇护,要想安全是很简单的事。”
“可我忽然又改变主意了。我想到另外一件事。”吕茜抬起头,挂在他身上看他的眼睛,“我得真正觉醒,成为像你一样的异能者,才能保证我们的意识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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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观下搞了好多兄弟姐妹关系……
下个坑还是有兄妹和兄弟(
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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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里那些卫兵被桂树吃得太干净,连一丁点儿残渣都没有剩下,而他们身为普通人,死后自然不会得到保存意识的机会。寒衣日间带领着旅人及其他同伴进入地下搜查,最终没搜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是找到了姐姐的部分遗物,可对她来讲,留下这种东西并无必要,毕竟她还是想看到会说话、会思考的姐姐,睹物思人一类的事情,她不乐意去干。
然而,哪怕“树”主动唤醒寒声的意识,在现下这时候,她也不会想看见她的妹妹。她大约是认为自己被亲人抛弃了,所以对世界全无留恋,假若她还有一丝牵挂漂泊在这个世间,那她绝不会选择结束生命。寒衣非常清楚,是什么促使她走到了这一步,但责怪兄长同样是没有必要的——他又错在何处呢?他的感性和理性被一分为二,理性的决定,对其本身而言肯定是再正当不过的。
……即便如此,心里也还是不太好受。正是因为难过,她迅速地接受了自己将要随大队离开故乡的事实。她需要去远方,用陌生的风景和新鲜的经历洗去这段时日的忧愁,否则在某一时刻,她也会像她的姐姐一样,对这个世界失望。
至于那曾经被她寄托希望的,兄长理性的集合体,则是叫抽签的结果留在了这片土地。但他们兄妹俩存在的方式极为特殊,如今“树”的根系又沟通了北方和东部,只要他们想见,随时都可以通过植物,到达约定好的地点。因此,登上车辆的这天,别离的愁绪并不浓重,她落下车窗,冲着悬浮在外的人挥了挥手,之后便抱紧怀中的设备,靠在椅背上等待启程。司机倒是慢吞吞的,仿佛不肯回乡一般,她在后排坐了好久好久,才听到发动机的声音。
和她一块儿坐在这辆车上的人不少,其中离她最近的,是隐者和钟宛。他们坐在她左侧的两个座位上,一者闭目养神,另一者搂着一包零食,“咯吱咯吱”嚼个不停。她不想再看窗外疾驰而过的北大陆的景色,于是转眼望向身边,钟宛见她瞧过来,误解了她的意思,竟显出犹豫的神情,而后下定决心似的将零食袋子往前一送。
今早睡醒后不久,寒衣就吃过东西了,此刻自然不饿。但钟宛的好意,她也不打算回绝,简单道了声谢,她便礼貌地从袋子里取出一张被压薄的土豆片,放进口中细细咀嚼。钟宛看她吃掉土豆片,心想她应该喜欢这类食品,迟疑片刻后,又摸出一包全新未开封的递过去,可她却摆摆手不肯接受,旋即又道:“你吃吧,我也要睡觉了。这大概是很长的一段路程。”
正是因为旅途漫长,才更应该在途中休息。钟宛明白她的意思,立刻把零食收回大袋子里。这时隐者睁开双眼,看了他们一会儿,就轻轻地笑了,钟宛闻声转头,屈起手肘碰了碰首领,低声问:“我们的车,大概要开多久?”
“开上一天一夜吧……可能。如果路况不错,天气也还好,那就可以开得更快一些。”隐者懒洋洋地回答,继而调整椅背,以更加舒适的姿态躺下。钟宛瞅着他,不久后小声嘀咕:“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困得好像昨天晚上没睡觉?难道昨天只有我睡得很早吗?”
隐者其实也睡得不晚,只是他一上车就犯困,所以才是钟宛现在看到的这样。听见钟宛在那里嘟囔,他便哼哼两声,随即摸出一只眼罩,端端正正地戴在脸上遮光。钟宛觉得他是打定主意要在车上补眠了,当下转头望向寒衣,可寒衣同样是个说到做到的姑娘,她说自己要睡,这会儿就真的已经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