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上清却显然不想放过她,就算我给她求情了,也无济于事:“本座都发誓了,她若是不发,本座会觉得吃亏。娘子勿怕,本座相信那罗小姐对娘子是真心实意,情同姐妹,如此真情,老天爷劈不着她的!”
这么一说,就更把那罗给逼得无路可退了,那罗僵住脸上表情,有点……面如死灰。
“那罗小姐,不会是不敢吧。”上清故意轻描淡写地步步紧逼。
那罗闻言,顿时就不乐意了:“我、我怎么可能会不敢!笑话!从小到大,我可是拿小碧落当做亲妹妹看待的,还能有假不成!发誓就发誓,我怕你!”
说着就举起了自己的一只手,做出标准的发誓手势,理直气壮道:“我发誓,我那罗从没做过任何伤害落落的事,我接近落落也没有其他企图,我也是单纯的喜欢落落才会和落落做朋友,我对落落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此言若有任何不实,我那罗愿遭天打五雷轰!”
一个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一个天打五雷轰,真不晓得他们到底在暗中较什么劲。
发完誓,那罗骄傲地挺了挺胸脯:“怎样,这下你满意了吧!”
上清不屑再瞧她,拉着我的手要带我离开,阴沉沉地留下了一句:“那便祝那罗小姐,好运。”
“哼!”那罗双臂抱胸嘴里骂骂咧咧:“老变态!还想和老娘比,老娘才不怕呢,老娘腰杆子直着呢!”
好在上清这人该大度的时候还是挺大度的,就譬如那罗在背后骂他,他完全充耳不闻,不当回事,要是换成大黑,估摸早就削他了!
要拉我回房间的时候,大门口却好巧不巧地传来了一道轻慢的敲门声。
没办法,只能先让上清再等等我,我得去看看是谁来了。
两扇沉重的大门被拉开后,我抬头,视线所及的那抹熟悉人影,正是隔壁何奶奶家的大孙子沈小哥哥……
沈家小哥哥今年才二十四岁,身形颀长,白白瘦瘦的,长得也是眉清目秀,为人温润儒雅,说话时像和风细雨一般,让人听着很舒服。
但只可惜,是个盲人。
更可惜的是,他长得五官端正,棱角分明,那双盲眼,更是美得像藏了一潭星辰大海……
如果不是天生眼盲,这种姿色的俊朗大帅哥一定早早就被不少肤白貌美的小姐姐给盯上了,也不至于……次次相亲都被对方嫌弃是个瞎子。
沈家小哥哥眼睛虽然看不见,但耳朵却是出奇的灵敏,听见我开门出来了,立马展露笑颜拄着竹竿,拎着一篮子火龙果朝我送过来。
“落落回来了,舅舅那边前些天送了几箱子火龙果过来,我家吃不完,都快放坏了,奶奶就让我拎一点送给你,你不是也挺喜欢吃这些东西的么,正好,帮我们分担分担。”
何奶奶是位精明能干的老人家,平时性格泼辣还有点得理不饶人,是整个辛夷巷邻居都不敢轻易得罪的有名角色,但却很明事理,辨是非,算是巷子里老人堆中公认的大姐大。
谁家要是有个什么错处,她第一个撵上门骂街,而谁家若是有个困难,她也会头一个仗义地伸出援助之手。
明面上瞧着挺凶巴巴吓唬人,可对我却是一等一的好,以往家里有个什么好事,都会第一时间想到我。
用她的话说,我孤零零地独身在外,又是个女孩,比巷子里任何一个困难户都需要被照顾,我在她眼中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她和邻居们都该没事多顾一顾我,至少,要让我在异乡他地感觉到安全踏实感。
因为有她平日里念叨着,我很幸运地成为了邻居老人们的团宠。
至于往我家送水果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记得上半年开春她还往我怀里塞了只大猪头呢。
不过,以前都是她老人家亲自送过来的,听说她家大孙子沈哥哥在几十公里开外的省师范大学念研究生,每年只有寒假暑假才会回来,算算时间,的确已经到寒假了……所以这次换成他来,也正常。
被投喂的次数多了,我现在也越发不和他们客气了,伸手把一篮子火龙果接了过来,我顺手搀扶住沈哥哥的胳膊,关心道:
“下次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拿就行了,奶奶年纪大了,你出门也不方便,不用亲自过来,总是吃你们的喝你们的还让你们送上门,我会不好意思的。”
沈哥哥温和笑了笑,拄着竹竿在我家挺高的门槛上试了试,轻言慢语道:“落落不用挂念我,我这双眼睛是打娘胎生下来就失明的,二十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了独自摸索路线的生活了。
我啊,脑子记忆力比较好,去什么地方,只要带我走一次,我就记住了。耳朵也特别好,前方有没有水坑路都能听出来,不会有走错道的情况,也不存在什么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