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春节前的那场烟火会。
那时候的箴明月还是千娇万宠的公主,在看到bào • luàn之后也会被吓得不知所措。
现在竟然也学着大人的模样开始讲起道理来了。
“人总是要学会长大的。总不能一辈子都靠你来庇佑我。就算你愿意,我也是不乐意事事麻烦你的。你能为我求情,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箴明月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她虽还是身着红衣,却未佩戴任何珠钗,只是在耳边别了一朵娇艳的红牡丹。
牡丹天香国色,饶是没了往日的金钗,还是能将她衬托得娇贵又优雅,半点不显俗气。
谁能想到在半年前她还是个看到头颅都会吓哭的孩子,现在也不得不学会在夹缝中生存。
新朝待她不好不坏,得亏顾阮愿意与她亲近才让她能端起永宁县主的架子。
对于新朝,她也没有半点怨恨。
在她看来父皇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虽然的的确确让她消沉了很长一段时日,但父皇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为权力走火入魔了。
就连母妃的族人也因为娴妃的三言两语就被砍了脑袋。
她是有些恨的。
但还是会偶尔怀念起父皇对她的宠爱。
其实,她与顾阮也差不了多少。
生在帝王家,总归是不能做自己的。
只是顾阮比她更悲惨。
说起来,她的父亲还是她的杀父仇人。
曾经她那么嫉妒顾阮的容貌与宠爱,而今只剩下了浓浓的愧疚。
她哪里还敢再多麻烦顾阮?
纵然顾阮乐意被她麻烦,她也是不乐意让自己亏欠顾阮太多的。
顾阮翻了个白眼,面上全是嫌弃。
“这有什么的?瞧你那矫情劲儿。你从前和我互骂的嚣张劲儿去哪儿了?明月,我是把你当做妹妹的。我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亲人。从前婉姐姐是我的密友,而今她身为天子,我自然是不能在外界面前与她过分亲热。如今能同我讲几句话的也只有你了。你我之间,谈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这不是怕你这尊贵的公主殿下会嫌弃我。你若是不嫌弃我,我定然乐意多多粘着你的。”
箴明月咧着嘴冲顾阮傻笑。
“也不是白白帮你的。你,你日后要陪我一起施粥。明日就陪我去襄州城内施粥,反正我们再军营内闲来无事。”
“施粥?我的顾大小姐,你没病吧。你这有身子的人,你还到处乱跑。你要是出了一丁点事儿,我都怕陆癸要天下人给你陪葬。你可别不信我,我是相信他能做出这种事的。”
“当初,我与陆癸逃亡途中遇刺。陆癸为了救我,因体力不支晕倒。那个时候我就像神灵许愿,如若我们两能平平安安度过险境,我昭华往后都要行善事,为百姓谋福祉。”
顾阮说的非常坚定。
在那个最无助的时候,虽是系统出手援助,但她还是会兑现当初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