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我还有妈妈,你有奶奶,我们至少从小还有人疼过。可是阿洲呢?孟叔有他的责任,穗姨爱权势胜过阿洲,这么多年,除了我们,他唯一只有一个慕知意。是我!是我害了他们!是我!”
金斯也觉得憋屈,撇过头,拍了拍关义杰的头,“别哭了,怎么从小就这样,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事就要认。”
关义杰呆了呆,“怎么认?”
金斯瞥了他一眼,“自己想,别什么事都问。我去看看阿洲。”说罢,金斯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关义杰垂下头,目光思索陷入了沉思。
关魏巷。
十几年过去了,青城这几年发展迅速,老城区大部分都重新规划改建了,关魏巷作为城市面貌重点整改区域,几年前就已经划分进了拆除项目里。随着项目慢慢推进,不久后,这里的一切只会永远停留在人们的记忆里。
从孟西洲随陆良穗去京都之后,算算时间,他已经有整整十四年没有来过这里了。他走着幼年上学的老路,穿过破烂不平的水泥路,来到了这个他记忆里最厌恶的地方。
很奇怪,虽然他厌恶这里,但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记忆深刻。
大院前有棵枣树,那个时候巷子里的孩子总喜欢拿着长杆打枣子,但现在枣树已经坏死,许多年都不长新芽了。
随着城市建设的飞速发展,人们的生活逐渐富裕起来,这里住户大多都搬走了,老旧的水泥矮房透着腐败萧索的味道。
孟西洲抬起头,看着头顶二楼已经长满锈迹的铁窗花,一下就回到了幼年。
孤独寂寞小阿洲探着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这扇窗是他与这个世界对话的第一个窗口。
楼栋前的照明灯早就坏了,人经过时不时发出滋滋的响声。这个点还不到傍晚,天色尚有暗光,但逼仄的楼道看着就像一个幽深的黑洞。
孟西洲慢慢拾步走上台阶,经过一楼煤房时,他的脚步顿了顿,过了一会儿又继续往上。
楼梯口有道悬梁,他弯着腰才没有磕着头。还记着以前每每跟孟毓上楼时,他也是如此,那时他就在心里暗暗期待,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得像爸爸一样高大。
现在他做到了,却没有小时候想得那般高兴。
赵金花说,从他跟陆良穗走了之后,孟毓就一个人住在这里,他依旧三五天不回家,但只要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生火,第二件事就是开窗。
他时常像小阿洲一样,盯着窗外的世界,一看就是一整个下午。
有时候路过的孩子见了好奇,会天真地问他,“叔叔,你在看什么?”
孟毓每次都会很有耐心地回答他们,“我在看我儿子看过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