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不能吃糖、她说要把这颗糖送给他;
她说:“哥哥,希望你身体快快好起来。”
周时予听说过,她是终身无法治愈的一型糖尿病,那几日护士谈到盛穗,背地里都是叹息她年纪还这样小,往后一辈子都要考打针吃药活着。
而女孩却毫不吝啬地祝福他,希望他身体健康。
那颗糖周时予放在床头没吃,偶尔余光瞥见时,会有一瞬想起那个祝愿他健康的女孩,也有几次无意问起她情况,得知她已经出院。
他天生记忆力好,一直记得她的名字,记得她青涩却已有亭亭玉立之姿,也记得那天塞给他糖果时、唇边浅淡却惹眼的一对酒窝。
与此相反的,是盛穗向来记不住他姓名。
连后来她匆匆忙忙来医院、给曾经帮过她的医护人员送寺庙求来的平安袋时,都是最后要走才来到他病房。
那时他并不知道,别人的平安袋里的护身符上都写了名字,唯独只有他是一纸空白。
他只是难得错愕地看着盛穗敲门进来,因为要回去上学,着急忙慌地放下平安袋就要离开。
他们只有一面之缘,周时予看得出,只是顺路来感谢的在盛穗单独和他相处时,神情有多局促。
不想惊扰到她,于是接过平安袋后,他只是礼貌而克制地温声说了句谢谢。
“哥哥,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
翻来覆去还是同样的话,周时予沉默地目送盛穗离开病房,就见她走到门边时脚步一顿,似是想到什么。
最后盛穗转身,在两人即将开启长达十三年的再无对话前,盈盈笑着同他说了最后一句:
“冬天马上过去,等你出院以后,一定记得多看看春光。”
“……”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周时予时常会想起那年对话,发现盛穗统共只和他说过三句话,其中两句都希望他身体健康。
大概,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祝福。
“……周时予?”
耳边熟悉的温柔女声拉拽回飘远思绪,周时予回神对上盛穗探寻模样,就听她好奇地又问一次:“你呢?你最喜欢什么季节?”
或许是他从未真正离开过她身边,周时予深深望着女人模样,总觉得她和十三年前相差无几,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