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方似乎就在等他的回答,尚靳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句实话,“就,我是这么想的,左右都要被割,它长得我还能,还能接受,这么长时间下来多少也有点感情。不知道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
眼看对方皱起没有毛的眉头,尚靳又赶紧补了句,
“咳咳以我们人类的审美来说,你刚才那样,”尚靳抬手在对方眼前大致比划了一下,又立马收回去,“其实长得也还蛮不错的。就有点可惜了。”
“你在耍我吗!”
枷什咆哮,尚靳发现自己没答在点子上,赶忙缩在一旁不吭声了。
枷什见尚靳怂包的样子,面露疑惑,“你不记得了?”
尚靳此刻茫然的表情和躲闪的眼神只能比它更疑惑。
“哼,”枷什哼了一声,没能在对方有记忆的时候把他踩在脚下未免有点可惜,但能歪打正着捉到人已经非常难得。
那些裹着众鬼神智的完形体刚从眼前这个人类身体中涌出来时,枷什因为突如其来的兴奋没有细想,等被众鬼围攻阻拦,它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体质如此特殊的人类到底是个什么了。
不管是装没记忆还是真没记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现在的他毫无能力与自己对抗。
枷什拉住尚靳的胳膊,尚靳刚擦干净的脖子又被对方糊了一胳膊,还来不及嫌恶,就听到那腐烂鬼阴森森地说:“等进了魔域跟你那群好民众做了养料,日久天长,你或许就想起来了。”
说着,尚靳感觉自己胸腔一紧,眼前出现万花筒一样的纷乱光晕,铺满了整个视野,待光晕散去,他看到了曾经见过的石桥和黑河。
这么快就故地重游,尚靳觉得光和自己都很失败。
“对了,世光呢?”
这一句是腐烂鬼枷什问的,恰好问到尚靳心里,于是也大睁着眼睛等回答。
他很矛盾,既不想光被这帮恶鬼抓住,又期盼对方赶紧来救自己。
当然,后者占比更大一些。
摩螺螺咧着嘴凑上来,讨好地说:“死了。”
“死了?”
“死了!”
枷什和尚靳同时出声。
“你确定吗?”枷什眯起眼睛。
“确定,灵体都散了,一点没留下。”摩螺螺讥诮道:“我们都还没动手呢,弱成这样也是绝了。”
尚靳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像魔域那条黑河一样彻底凝滞了,然后速速从体内褪去,只留下一个空虚无神的壳子。
他以为这最多不过是鬼界同类之间相互竞争倾轧罢了,信了光有编制在身保命,夹在中间受摆弄的只有他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人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