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告诉霍曦和的话里,少了一种治疗方案,那第三种治疗方案,需要他亲自出手,而韩寂淮八成是不许他去的,所以他选择不说。
挂了电话,他就陷入了迷茫与懊悔中,哄着,求着韩寂淮连夜去了东山。
他想了很久,条件反射的偏袒韩寂淮,是被即将被驯化的前兆。就像一只疯狗,被套了狗链子,每一次对着人嚎叫或是撕扯狗项圈时,都会挨上一脚,相反的,它若是伸出脑袋,乖乖求摸,就会被重新拆掉项圈,时间久了,狗就将那软骨头的撒娇,当成了重拾自由免去殴打的条件。
而他,就是那只狗。
他条件反射的向着韩寂淮,是因为潜意识里想要以此讨好,换取难得的“自由”,从那时开始,他就开始动容了,只是心下怪异情绪的作祟,让他迟迟不能决定。
直到重返山庄,他拆开那份礼物,红色的大岩桐和那简单的寄语,让他下定决心。
“找回真实的自己”
“浴火重生的福气”
那时柳玉庭才恍然大悟,自己为何迟迟下不了决心,为何轻易被驯服,因为生病的,疯掉的从来不止韩寂淮一个,他也病了,只是从来都不曾直视。
“韩寂淮,我病了,我需要治疗,而你也一样。”他望着韩寂淮,自嘲的摇了摇头,“我们之间,应该是爱情,不是你扮成女人或是母亲,来满足我的雏鸟情节,也不是用我那贴合你理想型母亲的性格或是姿态,来治疗你的心病。”
“住嘴!住嘴!我是因为爱你!才要抓住你得到你!因为你是完美的藏品!”
韩寂淮骤然乍起,梗着脖子反驳,眼底是沸腾的怒火,杀意和隐隐的恐惧。
“母亲”二字戳了他的痛楚,如同落入蚁穴一般,被拖着蚕食,下坠。
“那你为什么强迫我拆掉身上的女性特征!”柳玉庭受不了他说爱,那不是爱,不是爱,自以为是的爱不是爱,如同他那个刚愎自用的父亲一样蠢。
柳玉庭的反常和爆发,让韩寂淮敛去那骇人气势,他从柳玉庭的眼里看到了厌恶,不信任,那东西令他本能的恐惧。
他慌乱开口,声音尖锐颤抖:“我爱你是真的!真的!阿玉,你信我!你知道的,我……我……”
“厌女?恐女?”柳玉庭捏了捏眉心,压下失控的情绪。
是的,韩寂淮从头到尾都在恐惧自己母亲,烙印在骨血的恐惧,让他不得不将韩老爷子吊着命,看在眼皮子底下,他怕,怕韩老爷子消失后重新折回,更怕韩老爷子死掉,变成他看不见,摸不到的鬼魂反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