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词条,弹出来的是一个早已被疯传的视频,视频中的脸,沈绛河很熟悉,是他的朋友江渔,以及从前的雇主江枫。
他知道这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还是霍曦和在校运会之后告诉他的。
后来跟江渔关系好了,沈绛河就常常听到他到把哥哥挂在嘴边,在校三年,沈绛河听他絮叨到了三年,对于不曾有过手足情的沈绛河而言,将江渔处处异常的神态忽略。
即使后来知晓江渔的原形为红襟粉蝶,沈绛河也只是一瞬的古怪,之后就有归于平静。
当他看到画面摇晃的视频中,那只自己熟悉的红襟粉蝶护着赤背蜘蛛一口一个大逆不道的爱时,无疑是惊悚和震惊的。
他无法想想一直畏首畏尾的江渔为何敢跪在地上,狰狞着脸尽是不甘和愤怒的指着高位上的唐执破口大骂,之后一脸的视死如归的说着背德的爱。
江渔怒骂唐执,将道听途说的谣言,以自己为中心绽放,他骂唐执虚伪,骂唐茸傻子,骂他们的关系肮脏龌蹉。
沈绛河清晰的看到,视频里,天真烂漫的小妖怪在众多尖锐的目光中,崩溃恐惧到血色尽失,小妖怪短促的捂着耳朵尖角一声,之后咳血失声,看到向来温和讲道理的唐执,如同被惹毛的狮子,抬手结结实实的将出言不逊的江渔一巴掌抽的口鼻冒血。
那些热榜词条,从世家兄弟不堪,发酵到唐执暴力欺压小辈,衣冠禽兽。
不足一分钟的视频和不满一小时的舆论发酵,让沈绛河的大脑和心情,挂起强势大风暴。
后来,老唐出手,雷厉风行,让网上再也瞧不见一点关于这个视频的信息,沈绛河来不及抚慰心灵,便被唐执亲自带到了北山,连同柳玉庭。
唐茸受了惊吓,同时也被江枫的蛛毒所影响,好不容易有起色的智力和身体,一招打回原形,甚至比从前更为糟糕。
而那之后,沈绛河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蝴蝶朋友。
而他,至今也在纠结,那幅名为[绝对占有]的画,现在而言到底算什么,是至纯的爱?亦或是罪恶?他无法轻易断定,因为他无权审判江渔的爱。
看着爱人眼底的情绪流转,霍曦和抬手轻柔他的脑袋:“宝宝,这件事又有了新的进展,同时也是唐老让我今夜留宿谈话的诱因之一,我想,这也能解开你的心结。”
说着,他微微昂头轻轻的吻了沈绛河的眉眼。
沈绛河眼睫颤了颤,预感的忐忑和不安,让他本能的攥住了霍曦和身前的衣衫。
霍曦和重新递上爱人的鼻尖,抬手抚上他的后背轻拍着,他并未直接开始沉重的话题而是以故事的方式引入:“一周前,有个喜好户外探险的博主,去一座还没有开发的山里探险,却意外遭遇暴雨,慌乱之时找到了一座近年新建的山顶别墅。
屋里没有光,尽显诡异,却是山上唯一的住户,那人敲门后无人应答,就以为是没人或是出了意外,就破门而入了,看到的场景,让他近乎发疯。
这那画面,被他拍到后,就彻底化成零散的灵力消散了。”
黑暗潮湿的别墅里,没有陈列家具的空旷客厅里,布满蛛网,一只巨大的网,如同从房顶垂落地下的铁门,惨白的雷光落下,映照着蛛网上诡异惊悚的一幕。
蛛网上挂着一只巨大的红襟粉蝶,不,是长着蝶翅的人,他半边翅膀连同身子都被蚕食殆尽,一只异变的巨型赤背蜘蛛将他笼罩在身下,蜘蛛只剩四条纤细的蛛腿支撑着身子,挂在网上,余下的四条蛛腿尽数断裂,刺在后背上。
那蜘蛛笼罩的人,两只手自然张开,一只白骨森森,一只正在腐坏。
“我看了照片,未完全腐烂的脸上是笑容。”霍曦和拥紧了怀里的人,将他揉进怀里,轻轻抚慰默默流泪的爱人:“垂落的手,生前做着的应该是拥抱的动作,他不怕,甚至是爱,而他爱的没有被辜负。
宝贝,如果有一种力量能够克制最为恐怖的食物链支配,我想那感情应该是极位真挚,不含杂质。”
沈绛河扒着霍曦和的后背,连同呼吸都在颤抖:“他说……他说他要跟我一起去美院的,然后给一个重要的人画画,办画展……
视频里,他的父亲说他们会遭天谴……
这……算不算……”
他语无伦次,有太多悲伤,触动,但也清楚的找到了答案。
所爱是真,罪恶是真。
“宝宝,不要神伤。”霍曦和顺着爱人的有心,低下脑袋去亲吻他的发顶,声音耐心而温柔:“还记得归原的意义吗?
如你所说这是惩罚,但同时也是一种别样的赏赐。”
一场生命的结束,归于天地的力量,会在时间里,获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