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阮听雾每晚写完试卷便抽出四十到五十分钟的时间织围巾。因着很久没有织过,她一开始还不是很熟练,直到连着织了几天,才缓慢地熟练了起来。
梁宴生日的前两天,深夜十一点,小姑娘打好最后一根线,抬手揉了下眼皮,弯弯唇。
眼前是一条纯灰色围巾,没什么花纹和其他logo,针法不算绵密,唯一的优点应该算是摸起来很暖和。
戴上它一定很保暖。
阮听雾拿出预先买好的礼盒袋子,小心翼翼将围巾折叠进去,然后附身抽出一张漂亮的纸张,拿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
【梁宴哥哥,生日快乐!】写完这句话,她下一句不知道写什么,有太多想对他说的话,但写起来就无从下手。
索性,她就写了这么一句话,而后将纸张放进袋子里。
起身拉了灯,桌前唯有一盏橘黄的小灯。光亮碎进眼底,她坐在床边,忽然一下子回忆起三年前。
是第一次见梁宴以后发生的事情。差不多相距了两个月。
她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惧怕黑夜的吧。
不能没有灯,不能没有光亮,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眼前陷入黑暗,她就控制不了地心悸和害怕。
事情发生在一个平淡又普通的秋夜。
那晚阮听雾放学回家,家里冷清,每间房都关了灯。就像一个密闭的四方盒子,闷得喘不过气。
但那时她在摄影方向坚定地迈了步伐,并且摄影的作品上了西城一中的周刊,像徒步很久终于尝到一点甜头,那段时间她上进又柔和,难得变得开心起来。
但欣欣向荣的情绪中止于那一瞬。
昏天暗地的房间里,十四岁的小姑娘摁亮墙上的灯,亲眼见到父亲了自杀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