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听雾完全被他凶到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来,但尽量冷静着说话:“是我很好的朋友过生日,我就喝了这一次酒,也就一杯,我没想到自己会喝醉。然后夜不归宿我也预先和陈姨发过消息了。”
而且,她喝酒和夜不归宿的原因,都是因为追求他的人撞破了她整个青春期最大的秘密,还张牙舞爪地扬言要告诉他。
她怎么可能不害怕。阮听雾害怕得像看了无数个恐怖片,片里的女鬼从电视机里爬出来。也像,孤身走过一条满是老鼠的街道。
害怕得心脏都要跳不动了。
这是阮听雾十七年人生里最胆战心惊的一晚。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这一切。
梁宴没说话,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阮听雾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下车,浓密的睫毛搭下来,眼眶极润。
余光里,高大男人站在昏黄路灯下,拿支烟出来,手抵掩着烛光,点燃烟后,手指夹着,薄唇吐出浅淡的烟雾。
她看不到他表情,但隔着这么远,她都能感受到他今晚的确很生气。
夜不归宿,喝醉酒。这两个罪名搁在哪个未成年身上,哥哥姐姐都会要生气。
她理解他。
但是谁又理解她呢。
她明明,也不想这样的。
酒一点也不好喝,胃难受极了,冷风灌进来,灌得她想吐。
哪里是夜不归宿,明明是,她胆小得不敢回家。怕见到梁宴,怕听见梁宴冷声质问她,也怕他避免她日后陷得更深,毫不留情地赶她出去。
阮听雾是个胆小鬼,这些惊恐和畏惧导致她退缩。
所以才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但唯一可庆幸的是,岑思也并没有把她喜欢他的事告诉他。
所以现在梁宴只是在气她夜不归宿和喝酒。
可是,仅仅是这些,梁宴就够生气了。
阮听雾抿住唇掀睫。
男人抽完一支烟,随手抛进垃圾桶,下一瞬偏转下颌,朝汽车方向走了过来。
阮听雾下意识撇开视线,眼睛盯着黑色的安全带,呼吸错误交叠了一个节拍。
随后,梁宴上了车。
阮听雾想给他道歉,但正准备启唇,梁宴声音响起。
冷静的,闲散的。没什么情绪的。
“你要是不想住我这,可以搬走,我不留你。”
阮听雾听了这话心脏像被人割开一个缺口。
她鼻尖酸得厉害,带着点不明显的哭腔说:“我没有不想住在哥哥这里。”
梁宴发动汽车,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直视前方,没看她一眼,也没再开口说话。
阮听雾抬手揉了揉鼻尖,竭力控制不要让眼泪流出来。
二十一分钟后,汽车驶进梁家车库。
停稳后,梁宴先行下了车。
阮听雾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