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答我几个问题。”魏岚说:“最近十日之内,你有没有吃过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或者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思燕咳了几声,艰难摇头道:“没有。”
魏岚显然不信,他深知思燕中的蛊是必须要下在食物或者饮水中的,于是追问道:“真的没有?”
一旁的欧阳政忍不住了,冲上前骂道:“你有完没完!刚打了我大师姐现在又来折腾我思燕师姐,你真当我们都是你的犯人吗!”
苏弋赶忙制止欧阳政,向魏岚赔礼道:“阁主,说不定她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要不,再等等?”
魏岚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你现在不是犯人,本阁没有理由审问你。但有些秘密守着守着就会变质,到那时如何,谁也说不准。”
鸡蛋熟了,那个本应该用来解蛊的鸡蛋被魏岚吃掉了。
魏岚最终还是留下一张可以解蛊的药方,只是药效慢些。苏弋表示感谢的同时不理解魏岚为何要帮助素昧平生的雪剑宗。对此,魏岚只说了一句话:
“既是素昧平生,那为何要与你为敌?”
“那总督大人?”
“朝廷的事,苏掌门还是少过问的好。”
“阁主高义,请随我来,老身有一物相赠。”
居然还有意外收获!不要白不要,魏岚也没推辞,跟着苏弋走到一处稍大的院落,应该是苏弋的住处。苏弋带着魏岚走进偏房,一推书架上一本书,书架赫然裂开,现出一个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株千年雪芝!
“这时祖师爷的祖上传下来的宝物。其实本就是个补品,只是多年来一直被人以讹传讹……唉,我那傻徒儿……”说到这,苏弋已经完全没了掌门的气质,只像个操心的老母亲,关心着孩子们的未来:“她不会留下什么案底吧?”
魏岚摇头,收下雪芝,耳边是苏掌门长出一口气后的感慨:“太好了,若是我连弟子都保不住,如何对得起我那早早离世的夫君啊。”
魏岚想着既然别人愿意帮你一个小忙,那么她大概率也不会介意再帮你一个大忙。于是,魏岚拿出那根木簪递过去:“苏掌门,在下还有一私事。您久居塞北,可知这雪松木的簪子是用什么雕刻而成的?”
苏弋接过略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雪松木质若玄铁,能将它的细枝砍断已是武林高手。根本不可能雕刻。”苏弋又把簪子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老身自幼在塞北长大,只见过一种虫子寄生在雪松上,它是大千世界唯一能咬得动雪松的东西,看这簪子的刻痕,应该是被虫子咬的……”
“只是这虫子寿命极短,最多在夏天最热的时候出现一个月,现在这天气,早就没有了。”
难道又是蛊术?魏岚有些害怕,他得赶紧通知姨母看住南疆那些人。毕竟,当年太宗皇帝流放的一波罪臣大多在南疆和海南,万一有人勾结这些罪臣之后,后果不堪设想!
魏岚带着雪芝和一个更大的疑惑离开了,他得立刻回京城,找一个可靠的人去南疆送信。这个人不能是天蛛的人,算起来,也只有他的管家还能用。
冥冥之中,魏岚总觉得似乎有人在挑起江湖和庙堂的矛盾。自太宗登基以来,所有在他“清君侧”时不肯公开支持他的门派已经全部被灭门或是遣散。现在剩下的,都是当年鼎力支持太宗的门派。而江湖本就没有和朝廷抗争的能力,这么做,又是图什么呢?
……
在悦来客栈收拾东西的时候,黄默又开始在一旁问这问那:
“魏岚,听你的意思,那个司彧好像贪污了很多钱啊,你怎么不抓他?”
魏岚头都不抬:“抓?朝廷现在又不缺钱,留着他给朝廷敛财不是更好?再说你如何保证新换上来的官一定比他强?”
“塞北穷山恶水,还要时时提防北国。若再没点油水可捞,谁还愿意来这当官?”
黄默开始阴阳怪气:“哎呀呀!原来魏阁主也是个老油条了。”
魏岚薄唇微启,目光深邃似血盆大口,霎时间逼得黄默不敢吱声。
“你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想知道。”
魏岚支走了几个鬼爪,低声道:“他是齐王旧部,更是齐王党羽。你当真以为,太后还能完全控制这个国家吗?”
“如今的大容朝,虽是一片太平盛世。可外有北国虎视眈眈,随时可以挥师南下。而朝中军权大多握在齐王之手,各地将军有一大半都是他提拔的。太后纵有夺权之心,恐怕也没有夺权之力了。”
对于太后和齐王的关系,黄默显然是不信的。在他眼里,老妖婆和齐王就是狼狈为奸欲除自己而后快。只是说道齐王,黄默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