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闭合上,我抬腿稍稍一动,便漏了些许出来。
日上三竿,乱葬坟央里平日里极少有活物来,寂静的很。待我睁眼,共眠那人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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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躺了会,缓过劲,觉着有了些气力。郎中不止何时又折回,静默地立于一侧。我拒绝郎中的搀扶撑起身子,扭动脖颈探了下四处,示意郎中让他瞧瞧我盲处的伤势。
果不其然,身上满是红痕青紫。
身上盖着的是他的外衣大袍,上好的缎子锦丝绣的蟠云凶兽,身旁不远放着些干净的应用于更换的衣物和一个雕纹木食盒。
调息起身寻了清溪,我下水简单清理了身上脏污,教郎中敷上治伤的药贴,穿上他留下的白衣,团了团二人已脏的旧衣,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见我如此,郎中欲要拦下却被我横臂一挡,未来得及。
天色渐晚时分,郎中劝我归家无果,同我告别回了山谷里的木屋捣药。我身子仍是不爽,勉强生起火坐在火旁歇息,用了些昨夜陌人放于食盒中的清淡小食,小的进了些,不如红肉白酒来得痛快,倒是甚对味口。
夜里天黑,星月朦胧,今夜与昨夜不同,我曾醉了酒失了神志,压根没瞧清那与我鱼水一夜人的相貌,倒是熟悉他的身手,嗅见了他的气味。
耳畔郎中传来的捣药声,伴着百步洪汩汩,绕谷不散。我仰头看天,眼里映不入一颗星子,猛地闭眼滑落一滴水珠。
乱葬坟的人熙熙攘攘的聚来,端个破口的陶瓷碗,一个个的轮着撒酒吃肉,快活地谈天论地,嬉戏打闹没羞地讲哪家姑娘花容月貌,也有的收好茗茶的器具,撑伞遮风雨,拱手宽袍间定下明日再会之约。
茕茕孑坐不羡他人成群结伴,于乱葬坟少有人避讳他人听闻,自是潇洒落拓,心中事,无限说。
听群人大笑入喉,我时时跟着牵唇,热闹过后的静处,我捡根木杈子踢了踢半成炭的断木,直至黑天掉下豆大的珠子愈发的密,火顷刻灭熄,我转身往黑处去。
若是雨下一夜,连点星火都存不下。
人散尽,我也该走。
记得被他压在身下前,我同他小打了一架,更知他不凡,更心有不甘。
可惜昨夜干架未留心,摔碎了纳酒的玩意,不然也可与痞子们就着白肥红肉痛饮两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