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是药人,尝不出苦味,多喝点药不碍事。」扬起眉眼言笑晏晏,我含口影子捧着的凉水漱口,洗净甜腻吐在盂里。
「他是为了给你续命,我们都想先生活着。」
「活在这儿做什么,任你们摆布?」
影子听此话有意上前解释,却恐惧我的凝视,怔愣间被郎中拦下。
郎中不再多话,只双眉愈紧,他不知怪谁,我估计小头怪了皇帝,大头怨了自个。
「我开了方子,教影子跑趟置办,药丸我亲自制好了让觉儿送来。」
影子无需我吩咐,上前夺下黄纸,不看郎中一眼,退回我身侧。
见郎中不急走,我斟酌几番问出口:「乱葬坟那会,你取走那母蛊不也是遂了我的意。」
「先生忘了,我们被您算计,按先生计划好的,趁先生昏迷乱葬坟大乱,抱了蛊罐自焚在大火里了。」
「既承了先生的惦念,那物什便是个祸患。」
一旁缄默的影子握着药方的手几不可见的微颤几下。
「我哪能都记得,」我无奈笑,掰开影子握紧的纸,抚平纸上褶皱,「可惜了,我以血髓养饲的续命蛊这般没了。」
郎中也笑开,掩饰自个的不快,「母蛊既死,子蛊自然活不了。」
「先生现在中着的,和那会儿的是同一类,半成的蛊毒,不以药毒制压,凭先生的身子骨熬不到母蛊长成续命的一日。」
「看来是他操之过急,反倒办了坏事。」我读纸上草药几两,装模作样地摸摸肚子。
一次次的非真历程,我也知其中的肆无忌惮,既全程由人安排摆布,相似熟悉的故事桥段再来一回又有何不可。
21
许久未见皇帝的面目,我渐忘了那厮缠绵的虚情,整日里吃喝玩睡乐得自在。皇帝似有所感我的无所谓,再时常拔腿往我殿里跑,一呆就是整日整夜,我睡足一睁眼就见他眼下一圈青紫。
是怕我见不着他,还是怕见不着醒着的我,我不清楚。
一来二去,他干脆迁地批折,御案搬到我宫里吃喝与我同地,夜里与我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