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沁来,丝丝入骨。
「不问。」他笃定地说,我熟悉的神情中多了些许我陌生的不明物。
瞧着他的变幻,我稍有些返照的怅然。
念及他所得的真实,我蓦地笑开,细蒙了眼迷糊间我眯着眼凝视与我无比亲近的那个看似活生生的人,以媚语柔道:「如今不问,日后便再也无机会了。」
「你肯吗。」
谁出这话时,我已料到他的雷霆。却不想一刻略过,他的一呼一吸轻的如将死之人,半露雨丝中的瘦削身形仿佛随即消散于冷风中。
「我肯。」他如此回我,那般脉脉含情如镜花水月显得不真不切。
一贯自信能看透他的我,清晰的认知模糊一瞬。
他变了。变得更好或者更坏,都不是我能再掌控的。是我在操控他的期间给予他摆脱桎梏放肆成长所需的全部,而今我看到了我该想要的结局。
轻蹙着眉显出他不甚愉悦,他怪我问话不合时宜,殷红的唇却点落在我纹案的眉间。
谴责自个的愚昧蠢笨,我渐渐放淡了嘴角笑意。
听不见在缠绵悱恻的一室春光他的含情低语,不知是哄人脸红体热的下流话还是教人心寒的薄凉。
「先生,为我留下。」
「不要走。」
不甚出奇的,倒是意料中的话语。
「即便先生再走了,我也有法子让先生回来。」
我与他相拥的肉体一僵。
他笑的开怀,似乐意看到我无所措。
「先生如若不信,大可一试。」
刺骨寒意沿脊背由上自下蔓延至最为不堪之处,令我使大劲抑制不住发颤。我静默地望着他自得地笑,余光瞥见压在枕下的匕首。
「官家的话,微臣不敢不信。」
我和着他的笑声跟着一块咧嘴,任难听的怪音逃出我的喉咙,决定不自量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