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今晚是没觉能睡,再过会儿我就赶趟早班的公交往城中心的医院去。想着本应该给守夜陪护的韩檀打个电话,刚想起手机在客厅充电又不情愿。
我百无聊赖地扳数手指头。
雨丝隐在暗里我看不清,路灯散出的光不大明亮,堪堪能照出雨丝坠落的纤细一瞬。我闲来无事,昏沉的脑子越发清醒,实在无事开始听外边哭娘的人到底唱了什么。
戏子十分配合,唱更起劲,扩音箱发出刺耳嗡鸣声,我听出两句不明不白的喊爹。
瘫躺在床仰面朝天,惨白的冷光刺入眼中,不晃眼,我伸出手让光从指缝透过。
「走了多久。」
「半个月。」
「半个月才下葬,坏了运。」我答了他一句,看向他时,他已起身站在窗边,透过打在玻璃上的雨珠,重重叠叠层层累在一块,模糊不清。
近些日子来他又消瘦了些,最近我不太管事,他自个恰逢正忙的时候,全权甩锅给他,他怕有些吃不消了。我从不过问他的身体,理由一样是不能问。我沉默了半晌,他站在窗前一动不动,我不觉得他在凝神望着什么。
「你打算熬到几点。」老钟的时针摇摇晃晃地摆动,指向三。
「再过会,就睡。」
我不知如何回他。
我当不惯了夜猫,今夜注定无眠,两个不受待见的沦落人相互嫌弃,度过不安生的长夜漫漫,极为不错。
「那不用睡了,跟我回医院。」
我带走了杯壁粘花叶的空杯子,关上了那扇从不合紧的门,计划着收回自己飘忽的不切实际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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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尾吧。
第72章72八辈子(6)
13
后半夜到市医院,走近住院楼的大门前,我感觉后颈犯酸,转脖仰头目睹一片灰蒙遮掩的天空。几点星子隐隐地藏躲,透掺淡淡蓝紫的天被四处高楼的霓灯映照的发橙发脏。
我见到于错孤坐在靠窗摊放的折叠床,他只清淡的朝我一笑,让韩檀揽着周教晨出房合门。
据韩檀所说临床的病人已转到其他医院医治,病房内漫弥日洒的消毒水和特质的输液药水的混合气味,熟练引勾神经牵动与缱绻贪恋,清白刺鼻得降燥消热。
夜来风骄扬地掀撩暗蓝色窗帘,于错额前耳边的发飘飞。
他的发丝细薄,营养不良的褐黄在脏橙夜光下见黑,病白的脸和色淡的唇,细薄的眉和空大的眼,风吹显宽大的蓝白病服内纤瘦的臂腕,他抬手试探地捏上飘荡在胸腔的银质小十字,恍若受到钻骨的刺痛立即撒手。
深知今晚是没觉能睡,再过会儿我就赶趟早班的公交往城中心的医院去。想着本应该给守夜陪护的韩檀打个电话,刚想起手机在客厅充电又不情愿。
我百无聊赖地扳数手指头。
雨丝隐在暗里我看不清,路灯散出的光不大明亮,堪堪能照出雨丝坠落的纤细一瞬。我闲来无事,昏沉的脑子越发清醒,实在无事开始听外边哭娘的人到底唱了什么。
戏子十分配合,唱更起劲,扩音箱发出刺耳嗡鸣声,我听出两句不明不白的喊爹。
瘫躺在床仰面朝天,惨白的冷光刺入眼中,不晃眼,我伸出手让光从指缝透过。
「走了多久。」
「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