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身上带着钱,万垂光只希望他跑掉,哪怕单纯走远一些也好,只不要被何重绿捉住;因此拼命用眼神催促。
尚琼拿出铜钱要吃,看她不停挤眉弄眼,又停了手,倒出去了。垂光看他想通了,非常欣慰,暂且便跟何重绿在这废园当中待着,学大灵虚掌。
何重绿似乎对那本书册十分宝贝,不肯叫她多看,她只能按他所说,先背内功心法和招式图谱,同时又要将本门丧败拳练得更精。何重绿日日来查,颇为严苛,一有错漏失误,抬手便打。
万垂光记心不差,在他威逼之下,很快便能熟背整篇,却不敢如实相告,只装作不熟,又挨了不少打。她一面通过背书拖延时间,一面夜以继日运功,只盼自身内力能增厚几分,从这废园中伺机逃跑。
练功之余,她疲劳无比却无法入眠,只不知貔貅在外面怎么样了,身上还有钱没有。
如此数日,逢着正午正在运功,却听见外头有点动静。不久便见何重绿提着一个人进来,同样往地上一丢,竟是尚琼。
万垂光目瞪口呆,冲他道:“你怎么回事?!”
尚琼笑嘻嘻地说:“那些找他的人都走了。我跟着他几天,找到一包干粮,应当是他藏起来的——我都丢进水里了。没有饭吃,他就只能离开这里。”
--------------------
“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出自《庄子·大宗师》。
第16章
何重绿将他一脚踹开,警告道:“别耽误她背书。”
垂光忙道:“我师弟不会功夫,你别吓唬他!”见他走了,才问尚琼:“挨打了?”
“不要紧。”尚琼说,“他干嘛总是打你?再打就让他打我,虽然疼,但我又不会受伤,不像你们。”
垂光听得心头发酸,把他散乱的头发束好,貔貅又悄悄说:“我试过了,每次少吃一些,勤吃几顿,就不会隐形。你再叫我走,我也是不走的。”
既已如此,垂光自然不再赶人,又对着书册看,却难免感慨。貔貅只懂得吃钱,她原本只想要他走,能叫别人进来更好;没想到貔貅对“吃”的重视反而起到更大的作用,能叫何重绿自行出去。
手边还剩一点食物,因此何重绿当日按兵不动;到了第二天便难以为继,又略作改扮贴起长须,只将双剑遮了,命他们两人一起外出。
垂光见他并没有完全改头换面,倒觉得好:只盼有人认出他来,闹得越大越好。何重绿见了她的神色,冷笑道:“那些人已走得差不多,又没几个当真见过我。易容只为避免麻烦,毕竟纠缠起来没个完;可万一真撞上,你猜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