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父母听到子女的挽留,吊着的那口气会更绵长,他们不忍心离开。从那以后,他没再问过钱的来源。后来知晓韦城成为摄影师,他比谁都高兴,不是他儿子重新成为炫耀的资本,只是因为韦诚从小聪慧努力,配得上这种体面的生活。
住了两天院,韦诚陪床,他说:“你现在事业也稳定了,可以找个媳妇,年纪也不小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满地跑了。”
韦诚把饭盒收拾整齐,听他继续说:“眼光别放太高,也别太低,找个差不多的就行,过日子无非就是相互忍让,找个适合你的。”
点点头,想起什么,说:“爸,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爸像是着急了,说:“不能光是心里有数,你也要有行动,不能总是一个人,总有孤独的时候。”
一个人生活了好几年,工作回来,家里没有一点人气,连口热水都没有,也没有个知冷知热可以说说贴心话的人,他体会过孤单,所以和韦诚说心里话。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不知道哪天眼一闭就再也睁不开,传宗接代,看到韦诚的孩子这些都不那么重要,韦诚幸福就好,前面二十几年满目苍痍,全部被毁掉,后面的日子,开朗点,找个能说说委屈的就行。
他越说越多,眼泪快出来,韦诚接过话头,谈起夏柠,“我遇见一个姑娘,人很好,这次原本要带回来给你看看,她家里刚好有点事情,不太凑巧,下次带回来给你看看。”
他像是真的高兴,不问女孩的背景,只说韦诚自己喜欢就好,两个人在一起幸福就好。
到休息时间,韦诚睡在隔壁没人的病床上,他爸爸的声音响起,说:“明天给我看看照片,你是摄影师肯定有她的照片。”
韦诚说:“好,明天给你看。”
给他看的是那张合照,送给夏柠的照片是打算留给自己的,现在手里唯一攥着的一张合照是真正准备送给夏柠的,韦诚看到照片的时候笑笑,人这一辈子总有太多阳错阴差。私心想拥有各个风景下的夏柠,在分别的时刻又想到这些照片是属于夏柠的,她有权支配。这张合照不一样,这里面也有韦诚,理应一人一半。夏柠有一张,在夏柠不知道的时空里,他也拥有一张。
“这女孩看着特别善良,你喜欢她就好好对她,我不干涉你的选择。”
韦诚他爸几乎懦弱了半辈子,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揭露那些不堪的真相,砸锅卖铁,让他早日回来。死之前没有更多的心愿,韦诚能找个能好好相处的人就好,别成为他这样的孤家寡人。
照片被细心收回,韦诚看了一会才放回包里,说:“她很好,善良,有自己的想法,和她在一起我很安心。”
失眠的次数减少,以前和诸多女孩相处的经历不会重新浮现,唾弃自我,不光彩的曾经。不会心悸,不会看不上当年的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会幻想悄然死去。梦境中跳楼的次数减少,可以好好活着,不是行尸走肉,不用须臾奉承。现在的韦诚很好,去掉面具的掩饰,渐渐有了人形。
就像他说完自己的从前之后,夏柠认真的说:“过去的过不去,当时我们别无选择,你没做错任何事情,你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
遗憾的是当时夏柠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只不过这个世界太不友善,遇上的时机太坏,走完这一程,大概不会再相逢。
和吕燃逸演起对手戏还算轻松,除了相遇两个人眼里的激情少了一些,被程风吐槽:“你们两个人看上去就像仇人见面,这是要带对方离开?看上去活像索命。”
吕燃逸大笑一声,“原本就是来索命的,上部戏不是被她反杀了。”
“是导演要求我杀你,仇人是他,也不是我啊。”
吕燃逸说李谨又在强调逻辑关系,shā • rén的是刀不是她的主观能动性,李谨说原本就是这样,人剧分离。
除了玩笑的时间,他们默契很高,看一眼对方就知道这场戏要怎么来,怎么样的节奏两个人都舒服。还会有临场反应,多了或是少了一句台词,两个人都能接上。
效率比以往高上很多,程风夸上他们两句,吕燃逸说:“风哥,别搞这些虚的,您要是真想谢我们,下部戏还找我就行,给我打造个好一点的人设。”
程风的下部戏一般来得没这么快,需要时间等待,吕燃逸纯属嘴贫,角色这东西量身定制不一定有随机碰上的合适,什么都讲究缘分和时机。
大手一挥,“放心,以后一定有你的角色。”
“风哥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您知会一声,档期我提前准备好。”
李谨在旁边说吕燃逸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他说现在手上有个剧本,是个溜须拍马的人,得先找找感觉,年后还得试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