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这话说的,看来得按照您的意见更改啊,要不然你总是不会满意。”
邓宸君说李乐山是不满李谨完全没继承他的事业,成为演员可以把文字捡起来,却捡不了大块的医学书,他闹脾气。李谨笑着说还有这么多年,说不定哪一年就下定决心,努力学习,考个医师资格证然后开个小诊所,一鼓作气继承他的事业。
这段时间在家里重复过往的那些,只不过李乐山调整好了心态,会给出更专业的建议,这本书中有个主角是失败医生,李乐山给出的建议会调和小说和文献的比例。
前些年会反复想起董乐瑜,放弃之后不痛不痒的想起,现在依然会想起,窥探到别人的脆弱并不礼貌,这次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这段时间看到他的很多情绪,订票时候的小心翼翼,离别时的不舍得,谨慎着期待,不吝啬给予。但她仍然不选择开始,这样就没有失去。二十一岁的李谨不了解一切,在窥见端倪的时候可以说服自己,只是时机问题。
二十六岁的李谨不能一叶障目,情窦初开一次,像是被荷尔蒙支配,时常怀疑那个时候到底是不是自己,凭着单方面的印象支撑信任。
春天终于来到,平静的生活依然充满期待。帮邓宸君批改试卷,说这些小孩死定了,这么简单的成语都出问题,少不了要再抄二十个巩固;听李乐山说罕见的病例,感慨人真渺小,战胜不了的太多,李乐山会淡淡的说这是他们到现在还没停止的原因之一,一路往前走,总能找到人迹罕至的小道,所谓的突破。旧剧本再看一遍,想着还真有缘份,前两年没开机耽搁到现在,导演仍旧开口说非她不可,决定找个时间试镜。人生诸多巧合。
过年的时候清闲几天,剩下时间快马加鞭,片子粗剪结束,石兰看到第一版。内容没有删减太多,看过完整的剧本,全程跟组,所有情节她都一清二楚,只是有些部分进行远景和模糊处理。看完全片依然会深觉残忍,满怀期待,火车上的光影刚好,太阳初升,他沐浴在里面,同一时间的夏柠也看到更广阔的山川河流。只不过程风向来如此,冷调才是生活的底色,不屈的是盛放的人格。不是每次和解都理所应当,斗转星移,生命向前流淌,过去的似乎只是埋藏在那里,带不到未来,旁人三言两语轻描淡写“不是都过去了,到时间走出来。”有些人哪都去不了,钉在原地,也死在那里。大团圆掩盖真相,一切都隔着烟花绽放的浓烟。不远的地方有人看着满地碎渣,放声大笑,虚与委蛇的世界,离开成为必然选择。
尤啸用周末的小长假去往董乐瑜拍摄的地方,打探董乐瑜的新消息。过年见了几面,董乐瑜人逢喜事精神爽,神采奕奕。问他怎么样,也只是笑笑说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剩下的他就不再多说。吊人胃口,实属扫兴。
他能猜到大概,无非是追求李谨这件事情有了进度。主人公是他猜测的,当项目敲定,他要演程风的电影,刨除以往的形象,客观分析,八成是奔着李谨去的,像道只有c的单项选择。不被过往印象拘禁的人都能笃定答案,而且他进组之后的种种举动都印证这个猜想。像是飞机降落,摩擦结束,他整个人难得这么安稳没有愁绪。在程风的组里面,还能神采奕奕,证明有远超故事的存在。战胜负面的人间,他拥有一切。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没他说的那么好,贴合角色也好,食欲不佳也罢,整个人颓废到像是在停尸房工作一整天。不像个老师,拯救不了自己的灵魂,如何春风化雨。
拍摄有条不紊的进行,杨冀望很满意董乐瑜这个阶段的状态,直接进入教师团队也不会有人怀疑,流畅自然,不紧不慢,漂浮着、活着,在虚无中存在,普通平凡的每个人。
尤啸和丁豪杰在片场外面谈话,大致了解战况,无人生还,难得彻头彻尾的在哪里失败。
一天中实在没有好时机,等到午夜拍完今天的最后一场,在车上进行新一轮盘问,有话不能直说,拐弯抹角的开场白,“最近消瘦不少,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假模假样的关心,董乐瑜闭上眼睛,往后靠,说:“你就直白点儿,问我是不是没追上人家,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轻声笑笑,“哇,不愧是我哥,够直爽。只不过我是真心关心你,不识好人心就算了。”
话锋一转,“光凭你这个状态,只能是没追上人家,我又不瞎,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别试图用什么塑造人物解释,拍程风的电影也不轻松,设定说不定还比不上这个,你年前不是依旧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