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轰天动地的感情故事,平平淡淡的也过了一辈子。
段云梓带着萧忆清出去了,今天本来也不该他上班,是听到群里有人谈论这个情况他才从家里赶来的。
“忆清,你吃早餐了吗?要不我们去吃点?”
萧忆清低垂着头,眼泪已经不再流了,只是眼尾的薄红还能看出之前哭过。
段云梓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按理来说现在应该给李愿打电话让她过来,效果应该比他站在这里干巴巴地说几句话好很多。但是无奈的是,他没有李愿的电话,于是试探地问萧忆清,“你把手机给我,我给李愿打电话让她过来行吗?”
李愿两个字一下把萧忆清打懵了,她恍惚好像忘记了什么,仔细去想,脑子便嗡嗡嗡地响。
“不用。”
见萧忆清终于说话,段云梓一直悬着的心略微放下了些许,只要还肯说话就是好事。他记得萧忆清第一次看到有人去世的场景,好像也是一个春天。
五年,不,六年前了,那是萧忆清刚到这个医院上班。之前都只是研究生阶段的学习,在上班的第一周,他清楚的记得萧忆清那是个白班。早晨去查房之后,就回了办公室看病例,因为是白班,中午是可以休息三个小时的。
但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午休,萧忆清见到了第一个离世的病人。其实准确点来说,那也不算是见到,因为萧忆清在午休上班之后就听见交班的医生说27床的爷爷走了。
那个时候,萧忆清也是像今天一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已经换下来的空床位。
空白的床单还印着医院的标志,枕头的位置铺得整整齐齐,一点不像之前27床那个爷爷老是喜欢把枕头压在背后,导致枕头中间的位置有了一条很深的折痕。
段云梓同今天一样,站在萧忆清旁边看着她,只是那天她没有落泪。眼眶的位置将落不落,却莫名地和那个在办公室想要拽着母亲离开的小女孩的影子重合到了一起。
但在他想要去拉萧忆清的时候,后者飞快地避开了他,等到再抬起头,蓄满泪水的眼眶已然消失殆尽。
李愿这边还全然不知地准备着给萧忆清的惊喜,今天就是最后收尾了,心里不禁想象着萧忆清看到这幅场景的表情。思及此处,手里的动作越发敏捷。
她拒绝了萧忆清一同去养老院的邀请,一个人在家准备惊喜。门锁转动的瞬间,李愿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心想着要是等会儿萧忆清在家她该怎么解释。钥匙转了两圈,悬着地放了下来,萧忆清果然出去了。
她先把蛋糕放进冰箱,这是她学了好多天又今天起了个大早去做的。再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了出来,从九点多一直做到十一点四十才把房间布置好。
李愿拿起手机给萧忆清打电话,电话那端响了很久都没接。她不死心地打了一个又一个,手里都快没电了。李愿又从包里拿出充电器继续打,明明昨天约好了的,怎么不接电话呢?
上一次不接电话的情况轰隆一下从记忆深处迸发出来,萧忆清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李愿扯下充电器就往外跑,连外套都顾不得马上。现在这个点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萧忆清住的又是医院附近,一时间。川流不息的车辆没有一辆愿意停下,李愿只得大步朝养老院的方向跑。
她不记得自己跑了多远,跑了多久。在看到仁心养老院五个大字的时候,眼泪霎时流了下来,李愿满脑子都是萧忆清可能遭遇的情况,右手一抹眼泪继续往里跑。
前台小妹还是当时接待她们那个,说起来也是奇怪。以前过年回老家的时候,那种不太熟的亲戚基本都是李程在旁边给她提醒,但是回想着大半年和萧忆清遇见的记忆都显得无比清晰。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小姑娘没有认出她来。
李愿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在大理石桌面上,站直身子又喘了两口气,让自己的说话能顺畅一点,才问道:“萧医生在哪里?”
“萧医生今天还没来。”
“不是。她一早就出门了,你确定她没来吗?”李愿怕小姑娘偷懒没看见萧忆清,解释道:“我想进去看看,我是萧医生的朋友,现在找她有事。”
她竭力忍耐着,不让自己看起来有狼狈的样子,但是脸上挂着的泪痕和身上只穿了一件半挽起袖子的长袖卫衣很难看不出来。
一说是朋友,小姑娘便想起来了,萧医生自始自终就带过那么一个朋友过来,连连说到:“你可以进去,但是萧医生今天是真的没来过。”
还没等她说完,便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一晃而过——正是李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