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刮过大风,吴安妤走神的想,这里的静音玻璃把一切都隔绝在外,包括风,只是韩氏集团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就可以让她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是时常穿着黑色的裙子,改不掉的习惯,人群中把自己的存在放到最低,就是希望有一天离开能够不着痕迹,但会在关键时候出声,不料也有了牵挂。于人间一旦有了牵挂,在她身上,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你为什么要替骆嘉转移那笔资金,你不知道那是……很重要的。”
“我还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你心里没点数非要我说出来吗?”
“我还以为骆嘉把你教养得很好,”韩朔的语气有些惋惜,同时平静得像是暴风雨的前调,“你骨子里还是脱离不了你那个低贱的出生啊,出生还是很重要的。”
“教养再好碰上你还不是倒霉催的,你跟我谈出生?你忘记你怎么发家的了吗,踏着女人得来的东西享受得可还安心。”吴安妤平静的面容底下是一颗愤怒得快要炸裂的心,她全然不计后果地要在言语上占上风,这样就可以安抚自己长久沉寂而又爆发的心。
这样终究是不理智的,吴安妤在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韩朔的无情而打败,此刻她占据着情感的位置,有所顾忌,又摆在一个未知的地点,全然占了下风。在这样状况的驱使下,她也不用再掩盖什么,大不了玉石俱焚。
她还是太天真了,敌人完全领会她心上的软弱,“骆嘉在最后的时候已经精神失常了,疯癫着要用血灌溉花圃里的雏菊。你不知道,当年她为了给你换身份,安排人顶替你入狱,花了多少工夫。”
那又如何?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早就没有了回头路,吴安妤想。忍住心头的刺痛回敬,“夜莺啼叫应当婉转动听吧,不然怎么夜夜能在空中回旋。”
全然忘记自己处于下风,韩朔一把抓起桌上的酒杯砸向吴安妤,没有准备她猝不及防就挨了这么一下。红酒流下像血淋淋的鲜血浸润胸襟,玻璃碎片在吴安妤脸上划开口子,还有一些溅飞碎片留下的细碎伤口,在微弱长久地刺痛着。
韩朔败坏离开的背影是她胜利的旌旗,童年残影将那个刻薄不服输的她释放出来,全然没有了平时的步步为营。手上的筹码已经释出,使命也到了尽头,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精力来虚与委蛇,拉着手与那个曾经的自己并肩走向破败的角落。
只是旁视久了,曾经那些烂熟于心的,认为理所当然的,现在好像都在心中翻案,一种不甘心涌了上来。想我这么久的挣扎是为了什么?骆嘉给她她一点微末亲情,就值得她为其卖命。更多的还是反抗命运的,觉得只要挣得一点情谊就不算规训。
那如今的,脑子里奇怪地不再回旋灰色的倒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片绿色在生长了。低下头好像可以看见石头上的青苔,灰败吐露出的一点绿,亮眼给人以希望。忽地又想石头下嵌,现出一座墓来,不必有名姓,只要它又深又窄。
“没有一处安静的地方供我们谈情说爱,因此我希望有一座坟墓,又深又窄。”吴安妤想到就说了,周围已然没有了风声,安静得可怕,最能摧毁人的心理意志;可残影中显现的是那个人,四下里是朦胧的春光,只有那个人温和的眉目清晰地出现在视线里,目光如涟漪,坠落在湖中央漫开。
“赵莨,我想说,你房间里的花开了。”
已然被丢弃的名字,居然那么顺口地就被他叫了出来……就好像,从那个灰蒙蒙的时候开始,他们就是认识的了。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保佑你。”
如果你是这么幸运一个人的话,那这一次,命运也许不会眷顾你了……
第26章18潮暗
外面在打雷,秋天洛伊城的雨水还是丰沛。药效慢慢浸润茶里,嗜茶的韩智乐免不掉嘴巴里钻进叶片,暗意在她无意识处滋生。那个在外面呼风唤雨的韩智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如待宰羔羊安详睡在大厅中,当然也许还未知她的思想。
看着韩智乐熟睡的面庞,罗季发自内心地想沉睡对于眉头时常紧蹙还要做出松快的韩智乐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表上红光四漫,四下无人中罗季没有虚低调子,“关于楚茳梨的调查得怎么样了?”五分焦急问江查。
“同乡、夜莺叫、自焚,其他真没什么了。”江查答他。
“怎么会,按理说会有其他事情浮现。”
“您别病急乱投医啊,我还没见过你这么慌张。我们对立面可是韩氏,如果他们真要掩盖什么,不是轻而易举?”
“现在确定夜莺是楚茳梨?他们说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