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眠揉了揉眉心,呼了口气,“去医院也没用,一直让我住院,又治不好,还让人难受,无聊死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颓废,竺文清也不好劝了。
得了绝症的人要么极度悲观,要么及时行乐。
可余老师这么温柔,这么好,他讲题的时候很有耐心,不知道有多少莘莘学子本该在他的课堂上熠熠生辉。
为什么会生病呢。
……
窗外下起雨的时候,就像云中人端了个窥出半边天的巨盆,雨水哗啦一下冲刷下来。
那一瞬间击打在窗户上的力道令屋里的两人都愣了愣。
风在此时也不想停歇,呼嚎着卷着窗外的潮湿进来,落进鼻尖时让人辨出一丝明显的泥土气息。
竺文清嘟囔一句“要关窗”,就匆忙跑去,把余眠客厅里的窗户关了,还细心用旁边的抹布擦了一下窗台和书桌上扫到的雨渍。
擦完之後一抬头,窗外浓墨一样的黑,玻璃反光,自己的倒影又因急落的雨在屋内灯光的映衬下蜿蜒成看不清的线。
忽然,窗外的树影清晰了一瞬,雪白的光闪过之後留下了疾雷声。
与雷声同时响起的,是隔壁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隔着雨落和墙壁听不真切。
竺文清心里忽然鼓动着闷跳了好几下,回头想对余眠道一句走了,然後看见对方懒懒散散地插兜靠在门框上。
“余老师,我回家看看去,说不定我爸想着下雨凉快就忘记把窗户关了。”竺文清礼貌道别。
余眠似乎在听到哪个词的时候微微垂了下眼,在那之前他一直在静静地看着竺文清。
听完竺文清说的话之後,他抿着有些苍白的唇抬眸冲他笑了笑。
“回去吧。”
第48章仇恨值理论(五)失魂落魄
人总是在极度不敢相信的画面前会变得精神恍惚,脚步不拔。
竺文清就体验到了。
他从余眠家里出来後,纳闷地看着不知何时关上的家门,在催人的风雨声中来到自家嵌着铁栅栏的窗户外。
雨声烦人,空气中是令人不适的尘土味道。
家里窗户栅栏上有时间留下的锈屑,屋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竺文清下意识想到了停电,然後眯着眼透过里面的窗户,想要看清自己的父亲还在不在客厅里。
当自家阳台的闪电像刚才一样闪烁出来的时候,竺文清看见两个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