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又薇不顾阻拦,强行闯进会议室,彼时,沈特助正在汇报工作,眼见会议室大门被推开,他诧异了一瞬,旋即皱眉望向后头急急忙忙赶过来的秘书:“怎么回事儿?”
秘书气都没喘匀,委屈地解释道:“这位梁小姐非要进来见谢总,我说她没有预约不能进去,她非但不听还抢走了通行证,直接从楼下闯了上来。”
这会儿夜色已深,盛京大楼内部安静得很,大部分员工已经准时下班了,只有产品研发部还在加班加点的开会。
谢老爷子当权时,和梁家往来还算密切,何况梁又薇这位大小姐盛名在外,集团内部不少人都认得她。
想来前台应当是还没来得及往上通报,梁又薇就强行进来了,楼下秘书室又只剩下一个女秘书,她拦不住梁又薇也正常。
沈特助望向谢权:“谢总,您需要暂停会议吗?”
男人看都没看一眼,淡声:“不用,叫保安上来一趟。”
梁又薇立刻绷紧了脸色出声:“你确定要叫保安上来处理吗?我想你应该不希望被人知道自己的隐私吧?万一传出去,传到我那位好妹妹耳朵里,你说她会怎么看待你?”
闻言,男人终于抬眸,淡淡觑了她一眼道:“隐私?”
“你离开京城三年,这三年里了无音信,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刚好有位从美国回来的朋友,他恰好认识你,又那么巧地,他在美国遇见过你。”
梁又薇别有深意地看着他笑。
沈特助见梁又薇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由拧眉,这个女人又想搞什么?
谢权眸色沉沉,辨不出情绪。
等了许久,他才终于下令:“你们先出去,半个小时后,继续开会。”
众人面面相觑,虽好奇却也不敢打听,齐刷刷地收拾了东西离开。
等到会议室清空,只剩下他们两人。
梁又薇才拉开了离他最近的座椅坐下来,挑衅地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留下我,三哥,你瞧,我多了解你啊!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我更清楚你——”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意有所指:“更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说着,梁又薇目光落在男人身上,他只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却也难掩其清越光华,白色衬衫笔挺,领口随意地解开了两粒,冷白的肌肤上一道暗红色的痕迹格外明显,有点像是不小心被人用指甲划破皮肤才留下的划痕。
她又不是不通人事的白痴,自然知道这道痕迹意味着什么。
梁又薇眸色愈发怨毒,就连语气都变得哀怨:“三哥,你知道吗?今天政府已经公布了新项目的选址地是在北宁,那个几乎荒废的小山村。”
“你猜怎么着?新闻公布以后,大家这才发现那座小山村已经悄无声息地被一家港资公司收入囊中。”
“让我想想,那家港资公司的幕后主人是谁呢?是你,还是那位宁先生呢?”
梁又薇从咖啡馆回去以后,方寸大乱,银星互联的事在外祖那里露了陷后,她就知道背后肯定有人在捣鬼,只是那个时候她并未意识到还有更可怕的事在等着她。
她从疯疯癫癫的梁文清口中知道了宁展擎的名字后,让人去仔细调查了一番。
她这才知道那天在咖啡店里的那个男人,是宁展擎的弟弟宁其臻,蒋姒的生父根本不是什么无名小卒,相反,因为宁家远在港城,如今港资又相对沉寂,所以京城内地鲜少有人知道宁家人是谁。
可宁家的泼天富贵,是无从遮掩的,家族底蕴深厚,丝毫不逊色于梁家,甚至因为港城自古以来就是贸易港口,宁家趁势而起,现任掌权人宁其臻又极为聪明谨慎,如今,宁家的家底比梁家可以厚实多了。
梁又薇不甘心,她怨恨地盯着谢权:“你早就已经知道政府有意开发北宁,而非西京,骗得我像无头苍蝇一样,钻进这个你精心为我设计好的陷阱里。”
“三哥,你可真够狠的,先是做局给我父亲下套,让他丢了银星互联的项目,重伤我梁家元气,如今又用西京的项目做饵,引我入套。”
“银星互联技术外泄,抢先注册商标的那家企业和吞掉北宁地皮的是同一家港资公司。”
今天政府正式下了红头文件,新闻都已经播报了后,梁又薇这才知道她被耍了。
西京根本就是块烂地,如果有资金扶持,也许能够发展起来,可没有政府项目带动,发展起来利润也不大,根本回不了本。
梁家为了拿下西京的地皮,投入了大量的钱财,如今钱被套住无法变现,梁家资金链断链,周转不灵,已经走向了末路。
“那家港资公司的幕后主人如果是那位宁先生的话,三哥,我或许该夸你一句情深似海?你绕了这么大的弯子,拱手将项目让给宁家,怎么?你是想拿这两个项目去讨好宁家?讨好我那位可怜妹妹的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