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最后的话,江玉琅起身用手开始刨开盖在东篱坟墓上的泥土。
泥土结块,沙石坚硬,他左手的无名指被土砾划开皮肉,鲜血直流,依稀可见他手指里面的白骨,可他早已麻木,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坟上的土层被江玉琅刨完后,终于露出了东篱那具漆黑的阴棺。
阴棺上面画着牛鬼蛇神,上面贴满了镇妖符,四个胳膊一样粗的黑色玄铁链将棺材锁在地底下。
打开镇妖的封印,于落长剑砍断了铁链,江玉琅掀开东篱的棺材,十年了,他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个故人。
岁月如狗,人事陈旧,东篱的血肉早已腐朽,如今只剩下一具残破的骷髅。
白骨发黑,东篱的双肘双脚还有两肋被七个黑色的长钉死死的钉在棺材里面。
拍掉身上的泥土,江玉琅用尽余生最后一点力气爬进了棺材里面,于落剑放于身侧,他念道:“阴棺合。”
黑木阴棺瞬间被合上,这座普通的坟墓又恢复了原有的样子。
江玉琅将刚刚采下的野菊花放在骷髅头骨的耳边,他深情的吻了吻额骨,侧着身子隔着迢迢岁月静静拥抱着东篱。
生死相随,这是他曾答应东篱的话,他绝不食言。
头抵着黑漆漆的白骨,江玉琅笑得举世温柔:“郎归。”
外面春光无限,风也和煦,花也温柔,山间偶尔传来几声悦耳的鸟鸣,这个世界繁华依旧。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有相逢……
应?
不识。
君墨离和孤听寒匆匆赶来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所有都尘归尘,土归土了。
他们终究还是来晚了。
昨天还同他说笑的人,现在却躺进了坟墓里,君墨离难以相信这个事实,他扑到东篱坟边跪下,拼命的扒拉着坟土。
“江玉琅,你为什么骗我,我们不是说好了明天去扬州看看烟花吗?你为什么要骗我!”
“江玉琅,你敢骗我,你好狠的心,说什么去人间当侠客,竟都是骗我的!”
君墨离想不明白,他痛苦道:“呜呜呜……你为什么要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