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别回头,我们,只能这样了,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样了。”杨子七走了,留下一个背影,披肩飞扬,英姿飒爽,但却不是来救他英雄,而是把他从一个地狱,推进另一个地狱的恶魔。
杨子七替他料理好了一切,伪造了他的尸体,也在后门给他留了一辆马车,裴见君带着何漱水的尸身,离开了这座城,离开了这个国家,他将何漱水留在了城后,他们家的祖坟里,牌位上刻下了吾妻何漱水之位,杨子七看着牌位,像是被讽刺了一番,到最后,他还是承认了她是他的妻子。
裴见君逃到了与他原本的国家对立的国家,两国之间,交战不停,裴见君从小卒士兵再到敌国将军,靠着自己从前在将军府学到的武功身法,在敌国闯出了一条道路,但是,他最终,还是起了谋反的心,位高权势,才是他眼底最重要的,他成功了,于是开始了他的复仇,他用最肮脏的手段打压将军府,令将军府的人全部被革职,却留下了杨子七,于是他发动了战争,渴望与杨子七能有个结局。
他与杨子七在战场上厮杀,拼了个你死我活,最终以平手结尾,但是,裴见君不甘心杨子七就此,于是干脆设下了陷阱,引他来,杨子七深知是陷阱却心甘情愿踏进了他的军营。
于是裴见君笑了,终于,能有个了断了,他站在城门上,看着单枪匹马的杨子七,挥挥手,弓箭尽数落下,杨子七持枪一阵扫开,在箭雨中拼死挣扎,最终,裴见君看着他满身伤痕,还是心软了,于是他打开了城门,令所有人不准再射箭,就算死的是自己,也不准射箭。
裴见君持剑走到他面前,笑道:“怎么,你想坐在马上和我斗吗?下来,我们决一死战。”
杨子七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站在他面前,拔掉了自己身上的箭,扯下自己的头巾,随意缠在伤口上,道:“见君,别再打了,天下,已经生灵涂炭了。”
“天下,哈哈哈,天下,什么天下!你口口声声都是天下!我呢!漱水呢!她那么好,那么好!是你,是你杀了她!”裴见君发了疯地大笑。
杨子七看着他道:“见君,不是我杀了她,不是我别再打了”“你的天下,你守护就好!你凭什么!凭什么夺走我的一切来守护你的天下!”裴见君眼底,满是暴戾,是他从未见过的,从前的裴见君,温柔似水,翩翩公子。
眼前这个眼神暴戾,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畏惧气息的人,让他渐渐不熟悉了。
“你父亲意图谋反!他罪该万死!我,我只是奉命行事!”杨子七对着他道。
裴见君红着眼眶向他怒吼道:“他该死!那就杀了他!我不过是他一个随意捡回家的私生子罢了!他的死活,我不在乎!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漱水!她明明,不是我们家的人,我们好不容易,才等到那一天的,为什么,要在我们成亲前的那一天!”
“何漱水!何漱水!你的眼底全部都是何漱水!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杨子七道。
裴见君笑了,“你真是疯了啊,漱水是我爱的妻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和她有什么可比的!”
杨子七听着他的话,十分刺耳,他说,有什么好比的,有什么好比的!是啊,他也想不明白所有什么好比的,但是,他就是希望,裴见君的心里只要有他就够了,其他的,不需要了。
亏的他还在来之前,给自己的妻子留下一封休书,才来见他,但是,为什么,裴见君眼底再也没有了从前对他那般的温柔,逐渐被仇恨取代了。
他夺走了裴见君的一切,他的家,他的父亲,还有,他未过门的妻子,甚至是,他那颗曾经热情似火的心,裴见君也将那一切全部还给了他,裴见君却留了一点情面,他没有让朝廷诛杀自己的家人,反而只是夺走了将军府的荣华富贵,自己的父亲一生戎马,最重保家护国的荣耀,而裴见君,清清楚楚,所以他夺走了一切。
他的父亲,在悔恨中离世,他的妹妹,只能嫁给匹夫,草草了结一生,他的哥哥,整日在酒楼里买醉,家也不回,嫂子整日以泪洗面,侄儿失去了机会,妻子奔波。
他所珍视的一切,全部被裴见君狠狠地夺走,报复了一切,眼前的裴见君,令他陌生。
裴见君看着他笑道:“今天,我们就做个了结吧,我不会让士兵插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已经累了。”
杨子七看着他点头道:“好,我也累了,我们之间,也该有个结局了。”
裴见君持剑指向他,狠狠地向他冲来,杨子七躲开了他的攻击,刀枪交汇,在城门留下声声刺耳的声音,楼上的士兵,漠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