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能独自站在池塘边恼怒着,却无能为力改变现有的局势。
虞幕骑着马,没有立刻回宫,而是在城门前的小茶摊停下,坐在茶摊前,向着摊主挥挥手道:“我还是老样子。”
摊主因为他的常常关注已经熟络,三年里,他几乎天天都会来喝一杯茶再走,就算宫里的政务再繁忙,他也一定会抽出时间来喝一杯茶,因为这里,是和祀慕第一次来的地方。
关于祀慕,他没有任何能够念想的东西,只有这里。
摊主上了茶,笑道:“公子,你天天来,还总是喝这个,喝不腻吗?”
“不会腻,我,很喜欢这个茶。”虞幕端起茶杯在眼前轻轻摇晃。
“总是同你来的那位公子,已经好久没来过了,自从他成了大将军以后,就很少来了,看来军中事务十分繁忙啊。”摊主对他道。
虞幕笑笑:“是啊,忙到,连喝一杯茶的时间都没有。”
摊主四处观望一眼,随后将手附在自己嘴边小声道:“你同他是好友,那你知不知道,关于那位将军的传言?”
“传言?什么样的,传言?”虞幕抬眸问道。
摊主继续道:“就是关于他和皇上的,我们皇上,不是已经登基五年了吗?按年龄来说,今年也有二十出头了吧,但是竟一个子嗣也没有,甚至,连皇后都没有,于是民间便风传,皇上不立后,与那位将军有关。”
虞幕眼里满是疑惑,道:“皇上不立后,为何会与将军有关?难道不是应该是皇帝不想吗?”
“听闻,皇帝未曾宠幸过宫里的任何一个妃子,但是将军却常常出入皇帝的寝殿,所以民间便传,皇帝同将军,是那个,断袖。”摊主道。
虞幕端在手里的茶杯被他捏了个粉碎,重重在桌上垂下一拳,鲜血顺着手掌心绵延向外,流露出滴滴心酸与担忧。
摊主看他满脸气愤的模样道:“您与将军是好友,所以我同您说说,您为将军打抱不平,我能理解,但您又何必伤了自己?你看,这手。”
“多谢您,告诉我这些,这些,就当我赔杯子钱了。”虞幕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放下,转身牵起马回了宫。
一路上,对着祀慕的马,骂骂咧咧,将他对祀慕的不满全部发泄在马的身上,好在马听不懂他的话,否则,他大概已经被揣着人仰马翻了吧。
祀慕,这就是你要我立后的原因吗?原来你一直在意的是这个吗?原来你,一直都在害怕这些吗?那么这些话传进你耳朵里的时候,你又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心情?是不是也同我一样,觉得无地自容?
他将自己的心声在心底诉说千遍万遍,却无法改变现在。
虞幕回到宫里,将马交给看守的士兵,嘱咐他们好生喂养,一定不能怠慢了他的马。
小丫头已经在寝殿等他许久了,看着他满脸的失魂落魄,不敢轻易与他搭话,于是只能默默跟在他身边,让他做自己的事情。
虞幕翻开那些上奏的折子,无一不是在劝他立后,延绵子嗣,他烦心地将折子扔到地上,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埋进双膝之间。
要如何做,才能让民间那些风言风语就此结束?要如何做,才能不伤害到别人,又能好好护着祀慕?自己,又该如何,才能同他厮守?
虞幕起身走到床榻上,扑在床上,将头藏进被子里,闷不做声,小丫头看他烦忧的模样,终于忍不住道:“陛下,您今天怎么了?”
“今日,将军劝我立后,所有人都在劝我立后,但是,我又没有心仪的女子可以选做皇后。”虞幕道。
小丫头笑道:“原来陛下是在为这个烦心?就算是陛下心仪的女子,陛下有把握,一定能让她稳稳地坐在皇后之位吗?”
“什么意思?”虞幕抬头看她。
“陛下还不懂吗?后宫里,那些妃子,一个个,不全是那些朝中贵族送进宫里的吗?他们的目的,陛下会不清楚吗?”小丫头道。
他何止是不清楚,他是太清楚了,所以才如此纠结的,那些女子,尽管有些事自愿入宫的,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在入宫之后,小心翼翼地活着,他谁也没去见过,但是他知道,所有送进宫里来的,她们的家里都只有一个目的,当上皇后。
若是在那些女子中,选出一个,便正中下怀,所以,他根本无能为力。
“陛下,您何必如此烦忧?”小丫头抬眼看着他道。
他摇摇头:“不得不烦忧啊那些人,真的,太烦了”如何能不烦忧?不想立后,又不得不立后,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只能选一个法子,随后他的脑子里便立刻浮现出了一个想法,从床上弹起,看着小丫头道:“快!去,把那些入宫的女子的名单拿来!不,特别是那几个从来不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