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康躲在被子里不敢探头,被子却被饕餮一把掀开,饕餮看着一脸慌乱,头发披散在肩上,乱七八糟,身上一丝不挂,饕餮咽了口口水,偏过头。
饕餮走到桌上,拿起准备好的外袍,披在他身上,笑道:“你怎么,现在都还没把衣服穿好?”
“我,刚醒来。”敬康垂着头道。
饕餮拿起衣服替他穿好,穿好后坐在床边帮他梳头,递给他一个仙桃,敬康坐在床上吃了起来,他坐在他身旁,替他理好了头发,撩起他的发丝道:“你们神仙,怎么都爱留这么长的头发,不难洗吗?”
“你也是。”敬康看着他一头红长发,最没资格说的魔头,就是他。
“我这是,为了好看,以前你说我这样好看,所以我就一直留着了,想变短,我变短就是了。”饕餮打了个响指,长发逐渐收起幻化成短发,连同他头上的角也收了起来。
敬康看了他一眼,是他记忆里的样子,他和这个魔头,初识的样子,当时,他在人界是个大学生,刚刚失去了最重要的唯一的家人,他的大哥,他独自抚养着大哥的孩子,而饕餮,在人界有一间奇怪的店铺,卖许多奇怪的物品。
他在一次偶然间,闯进了饕餮的店,于是从此被缠上,后来,他发现饕餮的店,高价聘请售货员,于是他成功被饕餮引进了店里。
饕餮开始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动了心,那时候,男子与男子,是不同寻常的,所以他极力避开饕餮,饕餮也开始极力避开了他,两人度过了一段互相吸引却又互相排斥的生活,到最后,他终于躲不过自己的心,告诉了饕餮,而饕餮,向他亮明了身份,想以此让他看清自己,离得远远的,饕餮知道,人与魔,无法长久。
但是他却丝毫不想放弃,他任性,自私,只一味想着,只要能和饕餮在一起就好,但是却没想到,人的短暂生命,若是他走了,饕餮会在无尽的寂寥过度过,怀揣着生生世世。
最后,饕餮还是没能躲过他的攻势,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又不惧未来的寂寥,和他在一起,在人界,他们生活在了一起,很久,他们看着身旁的人结婚生子,而他们却不被世界所接受承认,他开始逐渐,没有了信心。
他想要一场婚礼,以此,让世界承认,于是他们开始满心欢喜地筹备婚礼,规划着未来,但是却让一则通告打破了一切。
神妖魔,被人类,证实了存在,三界将成立协会,管理各自的界限,而饕餮,也要因此回到妖界去,再也不能踏足人界。
他们宁静的幻想,被打破,被现实击得粉碎。
敬康看着现在的饕餮,咬了一口仙桃,嘴里嘟囔道:“结婚吧。”
饕餮倏地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猛然绘图抓紧敬康的肩膀道:“你说什么?”
“我,我说结婚吧。”敬康将头埋进双膝之间。
“好,好,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被破坏了,但是,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饕餮原本兴奋的脸立刻平静下来。
他知道,敬康是不会突然无缘无故地就答应这件事情的,所以,还是先搞清楚最好,因为有些事情,不该就这样。
他明白敬康想劝他做什么,甚至不惜为了让他答应,与他同床,他知道,这一切,敬康都不是自愿的,他是带有目的的,但是他还是让自己陷了进去,因为他爱着他。
纵然万劫不复,纵然相思入骨,也甘愿就此沉沦。
敬康看着他道:“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劝我,回到三界,为了劝我,心甘情愿让妖界收编。”饕餮握紧拳头道。
敬康伸手,劈头一掌,捧着他的脸,转到自己面前,轻吻他,什么也没说。
饕餮苦笑着推开他,“没必要,为了三界,做到这种地步的,你不欠三界,这一切,也不是因你而起的,执着的,是我。”
“你有病?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是为了三界?”敬康额头抵在他的额头道。
敬康深吸一口气,对着他道:“不是为了三界,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三界,虽然是要劝你没错,但是,更重要的是,想和你在一起,爱你,不想离开你。”
饕餮看着他,不敢置信,对着他道:“别安慰我了,我知道,不是。”
敬康急了,捧着他的脸,猛地撞上他的额头,眼里满是恶狠狠道:“没安慰你,是真的,我凭什么为了劝你和你睡觉,我又不是像你一样有病,就是爱你,才愿意让你碰的。”
饕餮看着他,抓住他的双手道:“真的?”
“真的,是真的,都是真的,但是要劝你这件事,也是真的,我不想隐瞒你,所以,听我的吧,收手吧,然后我们结婚,我和你在一起,我们好好生活,带着小水。”敬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