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先生的航班延误了,我本来算好时间,等我从机场过来,先生应该已经到家了。结果还是我先到的。这几天魔都好冷啊!”森莲对着土御门光的样子既谦卑又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
土御门光看着如今已经比他个子高的“金刚美少年”森莲,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很陌生。然而很快,阴阳师大人优雅地一笑,掩饰了他内心的情绪,对森莲说:“冷不冷?我这就开门进去。我们让纪紫町在瑞士多玩几天。所以家里没有人。”
还算好时间!你个心机diao!纪贯则拖着行李箱恶狠狠地冲向森莲试图打掉他伸向阿光的黏黏糊糊的魔爪。却不曾想被横里蹿出来一抹黑影抱了个满怀!
“caro!”米罗人未至,香扑鼻,带着南欧灿烂的阳光味道,晒成古铜色的肌肤让人误以为此地不是湿冷的魔都而是温暖的西西里。“我刚去买了杯咖啡你就回来啦!等你好久了,还好遇到了森莲,他陪我打发时间呢!”
米罗整个人都扑在了纪贯则身上,饶是人高马大的纪贯则也被撞得一个趔趄。他满脑子这回完蛋了,完蛋了!这混小子怎么来了!努力推开米罗未果,最后是米罗整个人吊在他胳膊上,他戴着这个满身阳光味儿的大型手部挂件追着早就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往屋子里走去的土御门光。
那个碍眼的森莲一只手推着两个大行李箱,硬是要腾出一只手来挽着阿光的胳膊。
能不能别这么没节操!
纪贯则满脑袋黑线又甩不掉八爪鱼一般紧紧缠住的米罗。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惊觉自己在土御门光眼里是不是也是没节操的混蛋!
纪贯则简直想抱头痛哭!怎么一回国这个祖宗就在家门口等他啊!他好不容易摆脱了这家人,这祖宗怎么还不依不饶啊?这么多人等着小少爷垂青,小少爷怎么就巴巴地喜欢热脸贴冷屁股呢?
莫不是个抖?
其实纪贯则真的和米罗不那么熟。南欧人民热情浪漫,只要想总能营造出一种亲密无间的氛围。
纪贯则觉得自己深深吃了文化不同的亏。
等他拖着米罗走进屋里,只见土御门光的行李箱和森莲的行李箱,两人双双不见了。纪贯则借口去厨房泡茶,终于甩开米罗的手。到处寻土御门光,然而他的阿光不在厨房,也不在一楼纪贯则的书房。
米罗参观完了客厅,探头探脑也想进厨房。突然楼上一声巨响。
纪贯则放下泡了一半的茶就往楼上冲。
米罗条件反射跟着一起冲上楼。
声音是从厨房楼上传来的,那里是土御门光的工作室。
这短短一段楼梯,一个拐弯,纪贯则已经脑补了几个捉奸现场与几场宫斗大戏。等他们来到房门口,看到的却是土御门光穿着衬衫,努力把砸在地上的一套沉重的当世具足(江户时代的铠甲)想办法给摆正,而在铠甲的旁边,是同样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森莲。
土御门光面色不虞,家里地暖刚开起来,房间里一点儿都不暖和。他想脱下十几个小时闷在飞机上皱皱巴巴的衣服,哪知道森莲又出幺蛾子。
竟然跑去他的工作室还把铠甲人给弄倒了。
纪贯则赶忙上前把倒下的铠甲人摆正。他的手碰到了土御门光的手,发现他手指冰冷。立刻把身上的毛衣脱下来给他穿。
“不用,我马上就去洗澡了。”土御门光看见站在门口看好戏的米罗眉头皱的更紧了。
纪贯则心里没有这些弯弯绕绕。他只关心眼前一个人,其余阿猫阿狗在他看来都无关紧要,强行把衣服裹在他身上,又哄着他说:“你每次发烧都好折腾好几天,能不生病遭罪干嘛要吃那份苦。”他又把毛衣扣子扣好,叮嘱道:“一会在浴缸里多泡一下。地暖过会儿就热了。你别喝冰水了。你们啤酒也好水也好,恨不得冰成冰块儿吞下去。多伤胃啊!”
土御门光老脸一红,辩白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纪贯则,我比你大。”
纪贯则揉揉他乱糟糟的长发,柔声说:“这跟年龄无关,你是我的宝贝。我就是得把你照顾好了。”说完还低头在他光洁的前额上啵了一口。
其实是想亲嘴的,但纪贯则怕爱面子的阿光恼羞成怒反而不好了。
果然火候正好,土御门光嘟囔了一句没大没小,就低着头逃回主卧去了。
纪贯则望着他的大宝贝披着他的毛衣逃跑的眼神写满含情脉脉。可是等土御门光关上房门,纪贯则一转身,脸瞬间冷下来。他一把揪住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森莲,一手拎着米罗的脖子往楼下赶。
客厅里,纪贯则看似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里的玉笛,米罗不懂那是什么玩意儿,以为只是单纯的乐器。但是森莲知道那东西在纪贯则手里就是见血封喉的风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