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珀红着脸,雪白的身影一转消失在门口。众人面前不怒自威的幻黎神君,在元阳面前就变成了爱脸红的羞涩美人。元阳呼之则来,对他从不抗拒。元阳过去不怎么喜欢男孩儿,但对苍珀这种温柔的顺从却十分受用。
臣服于他的是至高权利拥有者的这种认知,支配者的地位,这种隐秘本身带来的激情,让他每每想起就兴奋地汗毛倒竖。
这时,又有侍从来报,太卜大人1的助手巫望求见幻黎神君。
巫望一直保持着少年容貌,他急急忙忙地冲进来,看到坐在主位上悠然自得的元阳帝君。尽管这是他的老主公了,但每次见都让他心惊胆战。他匆匆行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侍从传唤,他便一溜烟跑进苍珀更衣的隔间。
他要禀报的是今夜星象有变,恐生事端。今天是能否复活其余金乌8子的重要日子,苍珀衣服换到一半,披了件外袍就跟着巫望匆匆去观星台。
元阳瞟了一眼苍珀匆忙离去的样子,冷笑了一下,捏起一个果子,偏殿的门被大巫推开了。元阳立刻找了个借口让服侍的人都退了出去,对这个忠心耿耿的仆从和左膀右臂伸出手:“太卜大人,不论在阪泉还是在沃焦都有办法获得君主欢心。”
巫朔摘下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苍白消瘦的脸,若不是眼下发青,嘴角下垂,这张脸姑且也能称得上清秀。只是如今随便怎么样,他只会给人留下阴郁古怪的印象。
“主公见笑,臣所作一切皆是为了主公的天下。”
元阳笑了一下:“如今的天下,可不光是东至于海,西至崆峒,南达长江,北至釜山2,这么点土地了,而是更旷阔的世界。”
林凤黯表情阴沉,姜阳顶着他的脸皮,做着不可一世的美梦。当年他没有吞并下来,如今却靠着巫朔的邪术偷梁换柱,获得了至上的权利与更辽阔的疆域。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拳揍过去,哪怕眼前的家伙用的是他的躯壳。
“主公,莫要因此而轻率,至上的权利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安全的。”
元阳微笑的脸倏地就冷了下来,他抬起眼睛,幼玟原本就美得犀利的五官更显咄咄逼人:“急什么!这一把又美又乖的冰肌玉骨还没吃进嘴里哪能就这么随便毁了。明明是条丧心病狂的恶龙,却只对我摇尾乞怜。这么有趣的游戏,我还没有玩够呢!”
“主公,若这天下已经是主君的,我自是不会在这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丧气话。只是,真让神君将这沃焦变成另一个熔炉,复活了另8只金乌,只怕此后,这天下,又将回到旸谷手中。”巫朔压着嗓子,往元阳面前一跪:“主公可还记得曾经,轩辕阪泉停战七年,在这七年中,帝星降世,立都阪泉,效仿少皞,建阪泉宫。而姬芒独身前往博望山拜师学习,三年后,重新练兵,才有了涿鹿之战。”
元阳的脸更难看了,涿鹿之战是他的末日,也是他的族人的末日。他的复活不仅仅是重新获得职高之权,更是让沦为贱民的九黎族人重获自由平等人权的希望。他不仅仅代表他自己,还有身后因他战败而受苦受难的万千黎民。
“主公,温柔乡,英雄冢。夺得紫楠玉钺后,幻黎神君这样的美人也不是没有。若是幼玟的8位兄长也一并复活,一旦他们识破主公并非他们的幼弟,先不说神君会如何震怒,就是那活着的9只乌鸦能放过主公吗?”
元阳放在膝上的手渐渐握拳,表情变得更为狰狞。
巫朔跪着往前爬了一步,扶着元阳的膝盖说:“主公,苍珀依靠双龙珠灵魄才获得紫楠玉钺。银珠是龙神本身的冰雪之魄,金珠却是金乌与他的结晶——尚未诞生的龙子,继承了金乌父亲的真火之力。因此他才能不惧冷热。”
元阳冷笑一声:“怎么?他们连孩子都有了?”他还真没想到,小白龙看起来清清冷冷,对谁都冷着一张脸,唯独对他说话轻声细语,但又不敢有什么多余的暗示,像是怕被他嫌弃似的,怂的很。还经不起逗弄,稍微逗一逗就面红耳赤。
巫朔解释了一下从苍珀拥有两个灵魄的原因:“若不是他当时在斩龙台上终止妊娠,把龙蛋的力量据为己有,恐怕早就死在黑太子的手上。当然,他要是那时就死了,我也没有办法得到再次把主公唤醒的机会。这枚没生出来的龙蛋也算是不白来人世一趟。”
元阳听着巫朔的解释,心里却想着看起来这么清纯的苍珀,原来也不过就是个被金乌玩了的二手货?也许还不止幼玟。谁知道呢?他不是没听到过那些久远的逸闻。呵,羲和女神可是有10个宝贝儿子呢!他歪着头回忆刚才在席上还活着的那只小九。有意思,现在仁璟表现得可是很怕苍珀呢!地位互换了开始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