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莉有点发懵:“一会儿一个称呼……塞壬到?底是医生?还是药剂师?”
在?职业分工日益精细的艾德蒙,人们?已经?很少听到?有谁能同时?获得?[药剂师]和[医生?]这两个称号。
通常认为?药剂师只?管根据医生?的单子配药,而医生?负责给患者看病,一身兼顾两个称号的人在?大众看来甚至称得?上一句天才。
比如麦迪逊,那只?在?情场屡战屡败却死性不改的单恋雪鸮。也许正是这种盯住目标后死磕不回头的轴劲儿才让他能够取得?如此高的成就。
但塞壬和麦迪逊又有不同。
“塞壬活了许多许多年,”文森特告诉莉莉安,“他的生?命十分悠久,当他学习医药的时?候,艾德蒙还习惯性地把这两个职业当成一个来看待。”
噢,小?狐莉明白了。塞壬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天才。
“外面的!”嘶哑的声音从帐篷里传来,“你还要在?我的门前?待多久?!想买药就赶快进?来,不买也别挡着我做生?意!”
揉揉小?狐莉的尾巴,走近几步,文森特卷起粗制滥造的门帘。
透过斗篷上的两个孔洞,光线和刺鼻的药味一起挤到?莉莉安的眼前?。小?心翼翼地偏过头向外看去?,在?挂满了草绳、羚羊骨头和尖锐指甲的深褐色背景中,小?狐莉瞥见一只?奇丑无比的鱼头从曳地的麻布袍子里探出。
奇——丑——无——比——
像是正常鱼类的脑袋被渔民剁开后又重新缝制起来,挤挤挨挨地出现在?一面,两只?浑浊不堪的鱼眼一大一小?地瞪视来客。
而鱼头的后脑勺——原谅小?狐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姑且就算后脑勺吧,竟然还犹嫌不够脏乱似地歪斜出几根鱼骨。
仿佛被人扔到?酸性药水里一直软化到?能打结的程度,刺出的鱼骨们?像是生?出了自我意识般地跟着主人的动作四处乱晃。
从麻布袍子的破洞里戳出来,和吊在?身后的草绳缠成一团,这几根骨头做到?了许多身姿柔韧的舞蹈家?也做不到?的事。
在?斗篷里默默攥爪,莉莉安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一万点精神攻击。
这只?鱼头哼哧哼哧地吐出粗野的询问。“有病?”
在?鱼头对面的露棉沙发上坐下,看到?塞壬的模样暗觉舒心,面对这种近似挑衅的询问,文森特的表情变都没变。“有病。”
“提前?在?别的医生?那里看过了?”鱼头搅动面前?泔水般的一锅东西,“还是再让我帮你看看?”
文森特略略沉吟了一下。“大体看过,”狐狸公爵的指尖在?斗篷下逗弄小?狐莉毛乎乎的下颌,“但有些?细节和记载的情况不怎么对应。”
鱼头塞壬像街尾混混似的呸了一声。“‘大体看过’是个什么看法?”他遣词造句极不雅观,“脱了裤子摸黑和人躺上一张床,从床头滚到?床位,这能勉强算‘大体睡过’?”
狐狸公爵的温文面孔嘎嘣碎出一条小?缝。“没看过,”他干脆到?,“问题出在?胸口上,麻烦您现在?诊断。”
鱼头把白眼翻到?从脑袋上掉出来一颗眼珠子。“脱,”鱼头在?药锅后面起身,“衣服挂到?钩子上。”坐着还瞧不出什么,鱼头一站起来,莉莉安意识到?对方的个子居然没比文森特差多少。
暗暗确认小?狐莉仍旧稳妥地坐在?内兜,狐狸公爵慎重地把斗篷挂在?沙发旁边生?锈的鱼钩上。
“磨叽,”鱼头翕张嘴唇,“我最不爱和你这种人打交道,规矩比星星子儿还多上几条的矜贵病人,看你脱衣服都能累死几头猪。”
狐狸公爵皮笑肉不笑地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衣物的翻动声中,把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小?狐莉偷偷拨开挡住视线的布料。
噢!!!她无声地捂住眼睛,她从没在?灯光下见过文森特赤裸他的上半身!!!不可以看下去?了,莉莉安把眼睛挡得?严严实实,窥探异性的身体,这一点也不淑女!!!
衬衫的扣子仍在?一颗颗地被解开,刚才扫到?的一眼反复在?心中重映,彷徨交战之际,森蚺的教?导声出其不意地在?莉莉安脑海中浮现——
“你知道有种玩法,”野性美?艳的辛娜拎起手中打着粉色蝴蝶结的超大号束缚带,“你把另一半牢牢地绑在?床上,保证他就算咬牙切齿也不能挣脱……然后你就可以在?他面前?做任何挑逗的举动。”
森蚺的手从颈间一直滑落到?线条清晰的腰侧,两团让莉莉安不敢多看的弹软聚拢出汹猛的沟壑。“比如一件件地把穿得?体面完整的衣服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