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阿姐是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么?”双双红了眼,“我寻到她的时候,她赤/身/裸/体、满身是血,被人一声不吭地扔在了乱葬岗,连张用来遮体的席子都没有。”
“她有家人,她有我!她生前为了活命,为了养我,已经活得一点尊严都没有了,为何死后连个体面都不给她留,为什么不把她的尸体交给我安葬,为什么连件衣服都不舍得给她穿,就这样把她扔在了乱葬岗!”
“大人,你说我可以找你重审案件,”她扫视着外面围观的人,动作间枷锁发出链条撞击的声音,“他们,他们五年前不敢站出来,难道我还指望他们五年后能站出来么。”
“是,我承认,我烧醉花楼不单是为了杀李期昂,我还恨!恨楼里只认钱的妈妈,恨那些平日里姐姐妹妹相称,却不肯站出来的姑娘,恨那些便宜占尽,转身翻脸的薄情汉,我想一把火把他们全都烧死,让他们得到报应。”
“我想方设法进了醉花楼,等啊等,终于等到了李期昂,大人,”双双望着府尹,“你会心虚,不就是知道真正的凶手是李期昂么,可你还是结了案,说到底,你也怕李家,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大胆!”府尹被双双的话惹怒,“本官办案向来只看证据,当年的证据确确实实都指向另一个人,而非李期昂,怎么?你还想要本官凭着感觉判案不成!”
“不管怎样,五年前那桩案子都不是你残害那么多人命的理由,你既已认罪,”府尹扔下令签,“便押回牢中,三日后问斩。”
双双被判斩首,押回牢中从始至终,步凝雪都没有出现过。
回去的路上,业崇来报:“大人,昨日的那批亡魂怨气太大,不宜与一层的其他亡魂放在一起,但他们之中,有部分身上并无罪孽,更不宜下放到地狱,此事还得麻烦大人回地府处理一趟。”
渡无回看向落颜儿,落颜儿拍了两下腰间的锁灵袋:“大人放心,有这个在,我不跑,我在客栈等大人回来。”
“嗯。”渡无回与业崇瞬间消失。
渡无回这一去,应该要些时间,落颜儿一个人,回客栈也是无聊,她便在街上逛了一会儿,顺道吃点东西,直到暮色沉了下来才回到客栈。
她推开房门,买了个面人捏在手里把玩。
房内没点灯,只借着走廊的光亮,有着一点昏黄。落颜儿走进去点灯,忽地,她的眼神一凝,将手中的面人向后投了出去。
昏暗之中,一个黑衣人潜入了她的房间,从背后进行偷袭。
“你是什么人?”落颜儿露出利爪。
黑衣人没有说话,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朝着落颜儿腰间的锁灵袋。
“你是煊洺的人,你既知我下落,为何不通知墨虚门弟子,只身前来?”
很快她便知道了为什么,黑衣人的修为在她之上,而且他似乎是知道渡无回不在,才挑着这个时间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