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一棵这样的花在她的狐狸洞前面,应该不错。
“好看吗?”献花之人得意的炫耀,“这可是我特意从桑耶国带回来,花了大价钱请人在上面施了仙法,方能保存至今,此花名叫桑耶花,其它地方可没有,你就算找遍这荆州城,也就我这一株,这花离开了桑耶国,根本种不活,你若喜欢我便赠你。”
修仙之人少不了在人间走动,他们需要银子,因此,有些时候会与凡人进行交易。
落颜儿不屑笑出声:“这花你在外随身带着,想必靠它哄了不少姑娘吧?”
献花之人油嘴滑舌:“那不是之前没遇到你么,你若真喜欢,我这就去托人再带回来一些,只要姑娘愿意和在下……”
“收回你那龌蹉的心思,”落颜儿还花给他,“我若喜欢,自己会去取。”正好,她嫌没地方去。
桑耶国以桑耶花出名,花期只有短短的月余。每年花开的季节,桑耶国会允许外来的人,到访赏花,因为珍贵,所以慕名而来的人很多,借此,桑耶国举办大大小小的赏花宴,赚了不少外来人的银子。
特别是,最近刚打完战,国库空虚,需要填补。
一路上,落颜儿多多少少能听到一些关于桑耶国与褚国的消息。
“桑耶国和褚国都打了多少年了,之前不是没想过要议和,和不了呀,条件谈不拢,双方仇恨反而更深了,我当时就在想,这样打下去,它们之间迟早只能留一个,这不,褚国说没就没了。”
“诶,褚国还真是倒霉,要不是出了内贼,以褚国太子那节节连胜的气势和谋略,到最后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我可听说啊,桑耶国的大将军——应谌,生擒了褚国的太子,正吊在孜乌的城门口示众,孜乌是什么地方?桑耶花开得最繁盛的地方,依我看,桑耶国这次不仅要举办赏花宴,还要借此机会来炫耀他们的战绩。”
“褚国太子,十五岁一战成名,听闻他不仅文韬武略了得,长得更是俊朗非凡,冠绝无双,说到这,我倒是好奇,这褚国太子到底是何模样,走,我们赶紧去看看。”
城墙上的景象令人头皮发麻,上面挂着一排整齐的人头,人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有部分甚至还睁着眼睛,死不瞑目,而这些人头的中间,挂着一个完整的、活生生的人。
这个人就是刚才那几个人口中议论的褚国太子,他的发丝凌乱,脸上脏兮兮地混着血迹,狼狈不堪,单就脸看,看不出与“俊朗非凡、冠绝无双”这八个字,有什么关系,但是从他身上,即便是成了这般模样,仍是能够看得出他天生的矜贵之态,优雅出尘。
他闭着眼睛,了无生望,任桑耶国的子民,怎么骂他,他没反应;拿鸡蛋、菜叶子及其它砸他,他无动于衷;若不是后面有看到他的胸膛有细小的起伏,落颜儿还真以为他已经死了。
围观的外来人,看不过去,议论道:
“虽说是敌国战败抓回来的俘虏,可这样做未免太残忍了吧。”
“可不是,这城墙上面挂着的人头都是褚国的人,”那人指着其中两个一男一女的人头,“那两个,如果我没认错,便是褚国皇上与皇后的头颅,把双亲的人头,挂在人儿子面前,日夜相对,没见过这般折磨人的,如此残忍的做法,亏得他们能想的出来。”
“应谌有什么做不出来,曾经有人得罪过他,那人都已经死了,他还命人把那人的尸体重新挖出来,五马分尸方能解恨。还有,为了上位,他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舍去,你们说他有什么做不出来。”
褚国太子突然睁开了眼,他的眼睛很漂亮,是双多情的桃花眼,在一张脏黑的脸上显得特别的亮,落颜儿从没见过这个样一双眼睛,外面看着好看得到了扎眼地步,好似你多看一眼都会被他浑身带着的锐利扎伤,而里面却是暗淡无光,如同无尽的深渊,令人恐惧,又引人想要探究,落颜儿一时看得出神。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于灼热,对方有感应似的,望了过来。
撞上视线的那瞬间,落颜儿的心猛地悸动了一下,当时她并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她只觉得这褚国太子,可能是个祸国妖精,不然怎么就能光凭一双眼睛就把她给蛊惑了。
褚国太子的嘴无力动了动,落颜儿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莫名读懂了。
——杀了我。
热闹看够了,唏嘘的过路人,照常赴约赏花宴。落颜儿被叮咛,绝对不能暴露身份,绝对不能随意插手人间的事,她狠下心,跟着大流入了城。
她在城里待了五六日,出城时,褚国的太子已经死了,驻守城门的士兵正解下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