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道:“桑耶国人口众多,当年桑耶国灭,死伤无数,目前很难确定,这些名单,究竟有没有疏漏的地方。但是以卑职暂且查到的证据来说,煊铭与桑耶国有所联系的可能性不大,煊铭十岁入仙门修炼,与桑耶国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唯一可以查到的交集,便是他曾在游历时,去过一次桑耶国,前后待了不到十日的时间。”
“他的经历,没有发现异常,若是非要找出他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便是他的身世。无论卑职怎么查,都查不多半点有关他身世的线索,他的双亲为何人,出生地为何处,这些均无从知晓,”莫邪顿了顿道,“干净得,就好像被人特意掩盖一般。”
身世来历,纵使地府没有当事人的信息,也可以通过那人的三亲六眷、旁系血亲着手,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渡无回:“接着说。”
莫邪:“以业崇故意撕去他在差使录信息的行为,卑职怀疑,业崇也帮忙掩盖了煊铭的身世。”
越是遮盖得严严实实的东西,越是欲盖弥彰。
渡无回吩咐道:“派人盯紧煊铭与业崇,一有动静,立即来报。”
“是,”莫邪还有事情要禀报,“卑职连日审问看守典室的鬼差,有一鬼差供出,生死簿被烧的前一日,看见过业崇在典室附近走动,而且,生死簿被烧时,没有人见过业崇的踪影,业崇的动静不纯,生死簿很有可能为业崇所烧,大人,要不要即刻抓业崇回地府审讯?”
煊铭与业崇躲在背后弄了好大一个局,若不能弄清楚他们真正的目的,那么,他会一直被动,处于极其不利的位置,渡无回道:“抓,以我的诏令传他回来,若他不回,便以违抗命令治罪,派人逮捕。”
烧掉的生死簿为褚国众人。
在他的身边安插人手,故意杀死他的父亲。
从地府开始布下的局,或许一开始,目标就是他。
不知道煊铭什么时候会动手,落颜儿必须得尽快离开。
第99章分离
楚夫人这几日的状态很稳定,落颜儿每次来看她,虽说她偶尔会不记得落颜儿是谁,可看见落颜儿时,脸上挂着的笑容,从没下来过。
今日楚夫人又问了同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家徊儿怎么样?”
似乎她会忘了落颜儿,会忘了楚锡守,却从来没有一次,会忘记“褚徊”。
赏完花,楚夫人想在其中挑两盆给落颜儿那屋送去,她一会儿指着这盘,一会儿觉的别的盆开得比较好看,挑来挑去,好生纠结。
落颜儿想过去说一声,说她不挑,随便拿什么,她都会喜欢。
楚锡守看穿她的意图,招呼她坐上,笑着道:“随她吧,她现在也就这些琐碎的事情可以干,有事情干,她开心。”
“楚姨的病情……”两个人几乎同时将手伸向茶壶,落颜儿手快,先一步给楚锡守倒上了茶。
楚锡守道了声谢:“找过无数大夫,皆道无能为力。”
落颜儿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楚锡守反倒看得开:“以前在找大夫上面,花费过不少时间,每次大夫摇摇头,我都是你这般神情,清露能感受得到,她的心思很敏感,身边的人不开心,她也会不开心,以至于有一段时日,她的病情有了加重的趋势。后来,我想通了,尤其是在死过一次之后,彻底想通,能医好固然好,医不好……起码我还能照顾她,我们能陪伴着彼此,这就够了。”
“即便楚姨到最后会完全认不出你?”落颜儿问。
“她若忘了我,我便一遍遍与她重新认识,记忆能忘,心不能,”楚锡守看向楚夫人所在的方向,目光柔情似水:“她心里有我,我相信,她一定会用另外一种方式认出我。”
三世轮回,成亲多年,依旧好得如胶似漆、恩爱非常。按说渡无回在他们的培育下长大,不说养成活泼开朗的性子,应该也不至于闷成这样,人家是打一屁股叫一声,他是打得快断气都非要瞥着。
最近好了些,会哭、会笑、会说自己的想法,身上多了一份难得的活气。
落颜儿不由在想,百年前,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的渡无回,性格会是什么样子?
要是楚锡守他们记得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向他们打听打听。
“楚叔,”渡无回没有显露出与他们相认的意思,落颜儿不好自作主张替他们相认,只好旁敲侧击的试探楚锡守的态度,“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大人真的是你们的亲身骨肉?”
“说实话,想过,”楚叔回答的干脆利落,“我有想过,若是我和清露的孩子是个男孩,就该长成他那样,说来是挺荒谬的,明明我们长得一点都不像。他的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亲切感,就好像我们曾经认识了好久,甚至于,每当我看见他,都会莫名生出几分亏欠之意,我想,可能清露也有同样的感觉,所以才一直往你那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