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秦羽扫过黎舒然——
武装俱全的墨镜和口罩,不过虽然看不清脸,但坐下的姿势却绷得很紧。
黎舒然也在隔着墨镜审视着秦羽。
她以为会看到一个颓丧灰败的失意者,可显然秦羽连个黑眼圈都没有,精神头很足,非但如此,脸色好像比她下午活动上全妆那会儿还要鲜活。
这一认知让黎舒然很不舒服,她暗自咽了下喉咙,没等开口,对面却亮出手机屏幕,上面是容岁看过的工程截图。
“我想和你做笔交易。”秦羽平铺直叙,说得飞快,“成了,源文件给你。”
不止黎舒然,连容岁都愣了下。
把一直都没动过的证据摊开,能这么轻易地撒手不要?
黎舒然很快反应过来,冷笑:“秦羽,你当我傻吗?”
“你今年应该过得很一般吧。薛丛景对你不上心,你自己资源也掉了不少,如果再爆出抢歌这件事,连能力人品都会被质疑,你的数字专辑恐怕更难做出来。”
黎舒然咬牙:“四年前的歌而已,你也太瞧得起自己。”
“不是我瞧得起自己,是你需要它。”秦羽双手一上一下交叠着搁在膝盖上,眼睛很慢地眨了一下,当眼帘再掀起的瞬间,眸中精光一闪而过,“黎舒然,那可是你的代表作,唯一的代表作。”
要说秦羽和黎舒然在唱歌上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大约是前者风格百变,后者一招鲜吃遍天。
在秦羽准备初专的时候,主打歌还不是主打歌,只是百变风格的其中之一,不过特殊的是,它的部分旋律来自秦羽的灵光乍现,为此秦羽专门动手录了音频并做好工程,完成时间比新河官方宣称黎舒然的创作时间早上半个月。
而黎舒然仗着薛丛景撑腰把它抢走,成为她初专里最风格独特的曲目,所有人都说原来甜美外表下的黎舒然还有这么叛逆刚烈一面,因此,就算她后来再也没法“自己”创作类似曲目,也总有人对她靠这首歌树立起的人设深信不疑。
创作音乐,落脚在创作,而创作,从来根植于内心。
就算外表如何迎合世俗,创作是无法隐瞒本性,欺骗他人的。
黎舒然紧紧攥着拳,却没法说一个不字。
半晌,她声音硬邦邦的:“说吧,你要什么。”
“别紧张,问几个问题。”秦羽盯着她,“去年五月,薛丛景带你在尼斯度假,对吗?”
黎舒然意外:“……是。”
“具体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