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舟走到车边,恰逢其他几辆结束本轮比赛,一个梳着油头的小年轻一摇三晃地走过来,胳膊大咧咧地往他肩上一搭:“陆总,技术不太行啊。”
这小年轻叫展修,也是家里开公司的,不过和陆家一比就有些不够看。据说他们展家心心念念地就是想和陆家攀上交情,但以展修这么个废柴样子,陆延舟很怀疑他们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指望了。
刚这么想,就听对方又道:“您财神爷啊,给兄弟们送钱来的?”
陆延舟:“……”
要放在以前被这么说,陆延舟早和人干仗起来,可大约是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他真的很修身养性,如今被这么挤兑,心头火气也升不了太多,只不咸不淡地把人的胳膊给拨下去。
展修不以为意:“陆总不服气?”
“是不服气。”陆延舟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手指优雅地折着深蓝的衬衣面料,怎么看怎么商务。
玩这么野还装,展修在心里嗤道。
但其实陆延舟很无辜,他出门前确实想换衣服来着,可柜子里看来看去全是正装三件套,连件运动服都没有。
鬼知道失忆前他在新国际公寓过得是什么日子!陆延舟砰地一下将柜门死死扣上。眼前倏然变暗。
当时卧室窗帘保持着他前天出门时的状态,把整扇窗户包裹得密不透风,可就算是如此难以分辨,陆延舟仍能在脑海中精准无误地勾勒出这个房间里的所有陈设。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来回逡巡,影影幢幢的轮廓像无数张血盆大嘴,冲他露出看不见的獠牙。
全是冰冷的横平竖直,没有一丝温柔和软的地方,如同他从小对陆家的印象,也如同他失去记忆前的二十多年里,所有经历的冷漠岁月。
“您这可没劲的很,就到此结束吧。”耳边,展修的声音把陆延舟拉回到现实。
“再来一次。这次不来钱,我们玩点大的。”他放下胳膊,扫去漫不经心的一眼,“赢了我,你们家就能与领壹合作共赢。”
毫无疑问,这个彩头对于展修这种废柴儿子来说,诱惑力极大。
而陆延舟随意允诺的时候,魏金利正在接听电话。
身为老板的陆延舟可以休息,但公司仍要正常运转,领壹公关这边人仰马翻忙了一天,好在照片一事并未波及到秦羽,让他松了口气。
“不过,魏总助……”对方欲言又止。
“什么事,你说。”
“第一个曝光照片的人虽然没有找到,但我们从转发中发现了一个幕后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