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峤没有打扰她,只在旁边安静坐着,靠着矮柜,抱着手臂。
他无意识地看着风,视线扫过她侧身而坐的身姿:因为瘦而显得尖的下巴,高挺的鼻梁,手指细长,指节从上到下均匀好看,明明手不大,打起架来却总是那么狠。
她仔细地,小心地翻着那厚厚的文件,可见有多重视。
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家伙,要想活命,只能以这幅冷漠的姿态伫立在世间。
她没有任何过错,却要被评价为心狠手辣,生性凉薄。实在委屈。
森峤想着想着,又叹了口气。
风看的入神,忘记了自己不想让人看见脸,听到声音下意识转头看来,二人视线相撞,前者回神慌忙低头,后者倾身靠了过去,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我看看?”森峤皱眉,“怎么肿的这么厉害?”
风:“……”
风要打掉他的手,森峤的动作温柔却不容置疑,一手还捏着风的下巴,一手抓住了她打来的手腕,拉开了。
风的脸毫无遮挡地露了出来,看来这次是真伤心了。眉骨、脸颊、鼻尖都通红一片,双眼肿着,泪痕还未干,一颗要落不落的泪珠挂在睫毛上,令她总是凶巴巴的脸看起来脆弱又楚楚可怜。
森峤愣住了,心底不知什么地方猛地一揪,像是被人抠住了尾巴上的逆鳞。
他仿佛被烫着般松了手,皱起眉,又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风误会了他的表情,以为是自己的模样太吓人,她擦了把脸,将厚厚的资料抱进怀里,起身就走。
森峤回过神,忙又去拉她,这回拉了个空。
风头也不回地跑了。
森峤看着她跑走的背影,想要转移自己心慌意乱的莫名情绪,胡乱想着:这时候这么难过,也不知道背叛自己跑掉的时候,有没有哭过。
……肯定没有。
这么一想,沸腾的情绪又平稳下来,甚至有点冷嗖嗖的。
没过两天,端午和风的事就传遍了基地。
传闻端午求爱不成被拒绝,恼羞成怒,提前一天离开了基地,前往了白昼酒吧,走前没去见风一面。
这对一直被看好的小情人就这么掰了,许多人都很惊讶。
但事实是黑面包要提前过来,端午只能配合对方时间提前过去,临走前来找了风,风没有见他。
他留下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风草草看了眼,当着知更鸟、十字架的面把信烧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