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等了一会儿,没了耐心,又拆了一条营养液吃了,心里很是恼火。她并不恼火森峤可能潜伏进了基地,可能知晓了一些基地的秘密,学会了暗码,又或者还探查了其他她所不知道的事情,这些于她来说并无所谓。她只是恼火自己居然还费心费力帮他找营养液,为此欠下了知更鸟的人情,还担心过他总是不吃饭,会不会对身体不好,也担心过他总是突然没了呼吸的奇怪旧疾,怕他哪天暴毙。
真是白担心一场。
现在想想,还不如暴毙算了。
——说话。
她一边吃掉营养液,一边愤愤敲打——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你找个地方放我下去,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她还没敲完,森峤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说”下去了。
森峤艰难道:“我说。”
风看了眼自己的手,想抽出来没抽动。她挑了下眉,任由对方抓着,将视线转到了别处。
森峤把自己和她重逢后的事都说了,期间通讯器一直在震动,森峤没有理会。
他其实不用说太多,可以挑拣着说,可他有一种冲动,想要全部说出来。只要是自己知道的,知情的,他都想说出来,他不想和风之间再有一堆需要视而不见的东西了。
无论是欺骗也好,隐瞒也好,他都不想要了。哪怕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们是不同的物种有不同的立场,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横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已经太多了,多到森峤这一刻细细数来,甚至有些吃惊。他不想再继续增加这条深不可见的沟壑了。
飞行器安安静静的在上空飞行,他们离开了远夏城,没有去远冬城,更没有去远秋城。
直到天边开始有日光朦胧而出,森峤才疲倦地靠进椅子里,道:“就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