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群架总是开始的莫名其妙,参与的人也莫名其妙,卫途深冲过去参与一片混乱,不知道打的是自己人还是对方。
他需要一个缺口发泄,刚好有人撞了上来,他被人打了,也打了人,肉肉相博使他无比兴奋。
混乱中有人打破了鱼缸,一面墙的水开始大量外泄,随后又有几处不堪重负的玻璃破裂,人群被吓到,疯狂的往外挤,卫途深和狗哥也跟着人群往外走,狗爷还不忘死死护住怀里的雷安萱。
到了酒吧外面,雷安萱家的司机一直候着,见状赶紧接过狗爷手里的人,雷安萱好像受到了惊吓,她拉住卫途深的衣袖楚楚可怜。
卫途深莫名其妙地挥开袖子,这时警车也到了,卫途深赶紧和狗爷也坐上摩托遁走。
一路上风呼呼地打在身上,醒了酒。
“哇!卫哥!真他妈爽阿!”狗爷大声叫嚷,车骑得歪歪扭扭。卫途深并没有感觉到爽,他好像以前也没这种感觉,他不爽,一点也不。
狗爷半天没等到卫途深的回应,就开始没话找话。
“卫哥,你干嘛不理校花啊,我觉得她蛮好的啊!哎哎,卫哥,你搂着我!”
卫途深并不想和狗爷解释什么,他不耐烦地对狗爷耳朵大喊:“你懂个屁!”
“哇!不过毕竟是卫哥!看不上校花是有应该的!”
才不是因为这个,但是卫途深不打算和情商猪一样狗爷解释,说了他也不懂。
“反正你少管她的事。”这句说的有点轻,狗爷并没有听清楚。
他俩在外面又是玩到凌晨才回家。狗爷家境普通,父母为了他能读禄禾高中不得不起早贪黑的工作,狗爷学习不赖,所以也没人管他。
他更喜欢住在卫途深家,卫途深家常年没人,偏偏有健身器材和高配置的电脑以及各种游戏机,回到卫家,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狗爷熟练地找了个房间滚去睡了。
卫途深无比清醒,还接着打了两盘游戏,眼睛有点疲惫,他闭眼躺在豪华的大床上,不想睡,脑子空空荡荡,浮现昨天下午醒来时看到的灰白色的,似乎随时要簌簌掉灰的天花板,他忽然觉得有点可笑,觉得自己一定像个垃圾,被父母抛来抛去,被不认识的人捡回家。
身体陷入馨香的羽绒被中无限放松,但他觉得很累,身体里一阵阵的累。他胡思乱想了很多,想到小时候的事,想到前天的旧房子,想到昨晚看到的雷安萱。
狗爷问卫途深为什么不爱搭理雷安萱,卫途深没和他说。有一年考试,卫途深的笔没水了,他问坐在前面的女生借了一支笔,很简单的一件事。
过了几天,他在学校角落看到雷安萱气势汹汹地带人围住那个女生,脚边散落着笔袋里破碎的笔。那时候他没有多想,以为是女生之间闹矛盾,但是昨天他忽然想明白了,人家是因为他才找人麻烦。
这么想了一会儿,卫途深不知不觉地睡过去,梦里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想醒来却醒不过来,有一种被桎梏的难受,他几乎要流出眼泪。
早上起来已经十一点多了,睡了一觉比没睡还累,狗爷说这叫鬼压床。
卫途深干脆逃掉上午的课,喝着阿姨给他煲的鸡汤,看着好不容易爬起来的狗爷顶着一头乱发把饭菜狼吞虎咽扫荡一空。
他其实挺羡慕狗爷的,能吃能喝,能睡能玩,没心没肺,无忧无虑,他家虽然不富裕,但是他的父母很爱他,虽然平时工作忙不管他,但是隔三差五地就会来学校给他送吃的。
下午,司机把两人送到学校门口,两人勾肩搭背地进学校,老师们对这些富贵又聪慧的学生一向宽容,只要不影响学习,不来也无所谓。
卫途深的座位在最后一排,他一个人大喇喇地靠在墙上,书包随意地扔在地上,嚼着口香糖翻看桌上堆着的试卷,高二已经分科,他是理科生,只是跟着狗爷选的,他文理都好,读什么都无所谓。
他只是需要一个朋友,不然也太孤独了。
放学后本来会有司机来接他,但他今天想自己走,从学校走到家里别墅要一个半小时,这一个半小时的徒步可以让卫途深看到形形sè • sè的人。有小学门口接孩子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有在商场门口撒泼的小朋友,有吵架的情侣,也有依偎的恋人,这些人让卫途深觉得自己活着,踏踏实实地活着。
每一次玩乐过后都是这样无尽的空虚,反而使生活越加不真实,然后就想让玩乐填补自己的空虚,如此反反复复,无穷无尽恶性循环。
真奇怪啊,世界上这么多的人,却没有人在意你,世界上这么多种命运,上帝帮你选了最孑然一身的那条。而你,不得不因此困在这一个小小的牢笼里,在里面横冲直撞,苟延残喘,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