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猛然想起田牧父母离异的事实,顿时觉得自己很不该,这未免太嘴碎了。
但在我道歉之前,田牧却说话了。
这一次,温润的嗓音里带了份落寞。
“我爸爸在驻港部队,很少回来,见面我也觉得跟他陌生。而我妈妈,跟我爸离婚后,一心扑在挣钱上,她很少陪我,她是个特别聪明的人,可能觉得陪我太浪费她智商了吧。当然这只是我对妈妈的猜想,不然的话,我想不通,她明明不缺钱,但宁可去挣钱,宁可用挣来的钱给我请成长规划师,也不愿意亲自陪我。我外公外婆去世得早,在我有意识之前他们就不在了。所以我小时候,只有在爷爷奶奶那里我才感受得到一点爱。但是,爷爷奶奶也没陪我太久,我上大学前,他们就都走了。我是个比较缺爱的人,所以才会很依赖前男友。我跟他是高中开始的,那段时间我刚失去奶奶,很悲伤,他给了我一点安慰,我就当成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他,这一抓,分分合合,我抓了十年。”
“田牧……”这么悲伤的事实,纵使我平日巧舌如簧,此刻也难找到合适的言语安慰。
“惜哉,你是我见到过的第一个清楚地感知着家庭的美好、并心怀感恩的人。我感到何其荣幸,能认识你,能够离美满的家庭这么近。”
“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常来我家玩。像爱因斯坦那样,来多了,我妈就知道对我而言,你跟爱因斯坦是一样的,就不会误会你,让你困扰了。”
田牧没有接话。
我奇怪,看过去,却见田牧没有什么表情,沉默地洗着碗。
收拾完毕,已经是bā • jiǔ点光景了。
田牧说回酒店,妈妈叮嘱我送田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