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叹了口气,指着他后脑勺的纱布道:“你看你这伤挨了一夜的笼子不过“,他仔细地看着邢衡,轻声地说:“听说你昨儿下午去见了一个警察,说了些什么啊?”
邢衡看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刀疤脸咧嘴一笑,露出黄黑的牙齿,像极了一头恶狗:“怎么,不能说吗?”
邢衡打开水洗着手,在水面上照见了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一边说道:“当然不能说”
话没有说完,他的心一寒,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
接着,仿佛是一块巨石砸向了后脑勺,原有的伤口迅速渗出鲜血,再是一大捧冷水哗啦啦地灌入鼻子、嘴巴还有耳朵,惊惶中的急促呼吸使得更多的冷水淹没着他。他痛苦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乃至四肢百骸都要张裂了。他拼命挣扎,但是按着他后脑勺的那只手像是钳子一样,压得她完全抬不起头来。水面上,邢衡的双手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鱼儿在奋力地挣扎着,咕噜咕噜,大量的气泡冒出,旋即破裂。
就在他感到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哗啦呼啦,他被刀疤脸从水里拖了出来!
大量释放出来的空起涌入鼻腔内,他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一张一合的嘴唇犹如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一串串的水珠顺着他的头发、睫毛、下巴滑落,胸口处是一大滩浸湿的水渍。
刀疤脸把手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拍了拍,狞笑着说:“邢衡,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不是故意针对你,我是有意针对你。我只想知道你到底给那个警察说了些什么?否则,我会让你等不到判决下来的那一天,我要让你享受更多的折磨,在判决下来之前慢慢要了你的命——除非你老老实实把你知道的秘密告诉我,否则”
“我我没有什么秘密”,邢衡颤抖着身体,剧烈咳嗽着说。
“很好,很好。”刀疤脸的手再次按在了邢衡的后脑勺上,他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我不妨提醒你一下,任婉莹手中的那份证据你知道藏在哪里吗?你今天是不是给警察说这事儿了?”
那令人胆寒的颤栗感忽然像是按下了加速键,他愕然地看着刀疤脸,感到了一股从地狱里吹来的带着血腥味的风,他哆哆嗦嗦,难以置信地问:“你是曹”
“是!”刀疤脸耐性告罄,再次将他按进了水里,他的话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说不说,那东xī • zàng在哪里,你是不是已经告诉给警察了!说!说!说!”
“救——命——呜呜——”,邢衡的双手用力地拍打着水池,但他悲哀地方向自己完全使不上劲儿。
哗啦——他再次从水里被抓了起来,后脑勺那道伤口像是破了一个洞,正呼呼地往里头灌注着带刺的寒风。
“在——哪——里——”,刀疤脸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地问着。
邢衡像是脱水般的鱼儿,浑身无力地被他捏在掌心里,他抬起通红的眼眶,嘴角轻扯,露出一个诡异和挑衅的笑来:“你被做梦了,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们把小雪害死了,我反正也是要死了,早死晚死不都是个死字吗,当我一定会在死之前拉着你们这些恶人给我垫背!!”
“cāo • nǐ妈的!”刀疤脸骤然发怒,正要抬脚踹他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邢衡,邢衡——”,水房外突然传来年轻的周管教的呼叫声。刀疤脸只得无奈地收住脚。周管教走了进来,一看这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皱着眉头:“你们又动手了?”
刀疤脸嬉皮笑脸地摆手道:“哪里是啊,周管教,邢衡洗脸不小心脚滑了,坐到地上了,我正准备扶他起来呢!”说着,还一边上手架起他的胳膊,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背。
周管教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对邢衡说:“跟我去一下医务室,换药。”
邢衡跌跌撞撞地跟着周管教往医务室走,一路上,无论周管教怎么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邢衡都一言不发。
而此时,在一间富丽堂皇的书房里,老板椅上的笑脸男人正埋头专心摆弄着刚从欧洲拍卖回来的一枚古董烟斗,这烟斗是法国十九世纪匠人用海泡石雕刻而成,上面是猎犬围着野猪,还有栩栩如生的珍禽、头戴礼帽的绅士,令人叫绝。金棕色海泡石、琥珀烟咀,包浆浓厚,保留原盒,收藏价值极高。他握在手上一边把玩着,一边听着前方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说话。
“老廖那边打电话来说,任婉莹的奸夫在今天主动见了周小欧,说是有重要线索要报告。”徐卓然神色紧张地将消息报告给曹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