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欧点点头,没再开口问什么,起身问赵刚:“周围有什么发现吗?”
“还没有,那辆雷诺越野车里没有搏击的痕迹,看样子发生冲突是在车外,只是为什么不一路开到机场,而要中途拐进这个芦苇丛里,这就有点奇怪了。”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一阵急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转身就看见满头大汗的陈恕迎面跑来:“周队,那边有个池塘,有发现!”
听到这话,半躺在地上的抽全名浑身一颤,他动作僵硬地伸长了脖子,顾不得腿上的疼痛,想要听清楚他们几人之间的对话。可是,周小欧立刻带着人往池塘去了,什么也没有听见,他就半躺在原地,曹德明依旧在和他一步之遥地血水里泡着。他冷笑一声,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快走,快走。”
一行人都来到了池塘边,这其实已经不能叫池塘了,只能是个大水坑,周围的夯土大部分都垮塌了,一人多高的芦苇丛将这个水坑包围在其中,不仔细扒拉完全察觉不到。整个水坑散发着令人作呕腐烂臭气,水坑上漂浮着绿得发毛的浮萍,一坑子死水下不知道藏着多少肮脏和污浊。水坑一角的芦苇丛有明显的拖曳擦痕,那痕迹全部倒向了水坑外,在那倾倒的芦苇从上还沾染着水面上的浮萍。
“这是有什么东西被人从水坑里给拖出来了”,李渝看着这道拖拽痕迹道。
“这痕迹一直延伸到哪里?”周小欧直起腰往前方看去。
陈恕回道:“到这里就没有了,但是既然这东西是从水坑里被捞出来的,身上肯定也有浮萍,而且这段时间没有下雨,人烟也很稀少,技术科可以通过脚印、浮萍来追踪轨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另外,再看看现场还有没有其他脚印。”
李朝阳听了半天,自己这才开口问出一个疑惑:“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和仇全名、曹德明是不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
这疑惑同样也是李渝等人的问题,他们都看向了周小欧,他拍了拍手上的浮萍,说道:“这浮萍还很潮湿,芦苇根部的泥土也没有干掉,说明就是今天才发生的事情。好好审一审仇全名,他有好多秘密都瞒着我们呢!”
把水坑拉上警戒线之后,陈恕负责录像,李朝阳照相的同时,李渝和赵刚还得抓紧时间制作《最先到达现场的民警工作情况记录表》,这个表应该是最先到达的民警制作填写的,只不过现场的民警都是执勤民警,身上并没有准备情况记录表,周小欧便主动接过来安排人手填写。
张敬亭和王钊到达现场时,救护车也感刚刚到达。由于救护车提前遇到警察,很安静地到达了现场,没有闪灯也没有拉大喇叭。急救医生到达现场后,先对仇全名的受伤部位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处理,然后安排人把他抬上了急救车,再去查看曹德明,略作检查后,对跟在身后的周小欧道:“警官,眼睛为无反应,脉搏消失,呼吸停止,没有生命体征了,没必要再拉到医院去抢救了,直接送去殡仪馆吧。”
周小欧问张敬亭的意见,她道:“行,去殡仪馆吧,那里也有法医解剖室,我直接去那边做法医解剖吧。”
拉走仇全名和曹德明之后,现场只留下一大团渗入泥土地的血滩,闻着血腥气冲来的苍蝇围着这些腥气味亢奋地发出嗡嗡声,沙土地面上留下几道交叉混乱的擦痕,证明这里曾经发生了激烈的搏斗。
天色愈发阴沉,那即将倾盆而下的大雨悬在黑云边缘,似乎在挑逗着人们紧绷无比的神经。王钊和其他勘查人员打开照明灯,在警戒线内找到四粒六式shǒu • qiāng子弹的弹壳,雷诺车里有三个烟头,全部搜集。案发现场的水坑边还提取到了一组完整的脚印,很有检验价值。
视频大队侦查员把今天之内进出江北县机场老路的监控录像全部调取。调出相关视频后,侦查员有些傻眼,整条机场老路不知道是是因为咋了,居然只有仇全名那辆黑色雷诺越野车经过,监控镜头的清晰率极低,也能认出来这辆车,只是这样的线索在整个案件中发挥的作用就不那么突出了。
两个小时候,留下部分民警继续整理现场,周小欧带着其他人返回支队。晚上八点,张敬亭打来电话,尸体解剖结束。周小欧决定立刻召开案情分析会。
首先是最先到达的李渝汇报到达现场后的基本情况。
其次是勘查人员王钊汇报现场勘查情况,特别提到现场遗留的弹壳和那一组留在水坑旁的脚印,此外在案发现场至水坑这一段路途中也发现了同样脚码的脚印。
再次,法医张敬亭主任汇报了解剖的基本情况,曹德明后脑和后背各中一枪,一枪打穿了颅骨,一枪打中心脏。两枪都是致命伤。曹德民的后脑呈开放性的伤口,周围有塌陷和碎片,塌陷是因为被重物击打,碎片是因为被反复击打,这是导致他死亡的主要原因。伤口的先后顺序为先是后脑遭受重物反复击打,后再是后脑勺和后背中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