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宜堂像是在看一出荒诞的喜剧。
孙总怒不可遏,手臂上青筋毕露,把盛着茶的杯具重重地摔在地上。
于是那个杯具摔成好几瓣。
傅宜堂搞不懂那个杯具到底犯了什么错,他的心也跟着那个杯具一同落下去摔成好几瓣。
傅宜堂没有连夜折回醒州,而是住在嫁到广州的姨妈家里。
夜里,他辗转反侧,了无睡意。倒不是因为住在姨妈的家中,躺在一张偌大的床上而感到陌生,而是他一直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实情告诉房思容,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网络作家。
告诉她,你可能看过我写的小说。
告诉她,你可能看过根据我小说改编的电视剧。
告诉她,片头片尾编剧的那一栏是我!
八年了,公司不仅将他包装的很好,也将他保护的很好。
就差把他锁保险柜里了。
除了公司的全体职员,还有自己的父母,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是在网文界大红大紫的作家,乃至一路追随,一本一本买他书的拥趸。
他在网文圈就像谜一样的存在。
他的身上没有公众人物的光辉,也不会像其他作家一样受到外界的过分关注,很多陈年旧事都被挖出来。
其实傅宜堂很喜欢这样。
喜欢默默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喜欢默默的存在着;喜欢默默的耕耘;喜欢默默的写着自己的小说,对所有事物不予置评。
但他现在很彷徨,虽然他已成竹在胸。
夜降的越来越深了,时不时能听到几声小区楼下传来的狗吠和婴儿的啼哭。
傅宜堂毛焦火辣,起身走到阳台,白天一直被太阳炙烤的地板还没有全然褪去热度,恍若一脚踩在刚刚烧热的油锅上。
姨妈照料着的花儿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越加娇艳欲滴。
空气如挺括的素描纸一般,被一双灵巧的小手涂满了馥郁的花香,迎面吹来的风夹杂着几丝温热,像是摁了吹风筒的热风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