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当年,在聚隆堂见到千娆当众对质双绝山庄几位高人的飒气模样,宣沛就一直魂牵梦萦,时日长了,心里就自发地将千娆当作了一个极亲近的人,自以为千娆也是如此。此时见千娆分明拿他当个生人,不由大失所望,脸上的嬉笑也尽如花儿凋落。“那我不跟着你们就是。”他万分失落地说。
千娆看他这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叶寒川二话不说,将她拉着就走。
两人一言不发地赶路,千娆心知叶寒川是带自己去取娘亲的头颅,心里说不出的别扭——眼前这人竟然是砍下娘亲头颅的仇人?她怎么也无法想象。但不论她作何感想,叶云泽势必要与这人势不两立,说到底,这才是她最烦恼的。
她若能套出其中隐情,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她瞥瞥身旁的叶寒川,想起阿陶的话,打定主意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撬开他的嘴。
日头转高,千娆走得口干舌燥,饥肠辘辘,好不容易在路边见到一家面铺,她赶紧钻了进去。两人吃过,在铺子里歇坐,坐了一时,只见一名清朗的少年走进铺子来。
不是宣沛是谁?
宣沛见了二人,面上一喜,他赶紧说:“师父你别误会,我不是跟着你们。我就是顺路,我在找我几个哥哥。”
叶寒川看看千娆,看她懒洋洋的不肯动身,便也坐着没动。
宣沛见状,笑嘻嘻地想要坐过来,被叶寒川横一眼,只得老实地坐到了隔壁桌子。
他吃过面,摸摸身上,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师父,师父,”他小声问,“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银两?”
叶寒川无语。宣沛连忙解释:“我昨晚不是在临水镇外头守了一晚上嘛,大概睡着的时候被人摸去了钱袋子……”
“不借。”叶寒川干脆地说。
“哎呀师父,你又不让我跟着你,又不借我盘缠,你叫我怎么去找我哥哥们哪……”
“我看你的剑值些银子,”叶寒川说,“抵了换盘缠便是。”
宣沛吐吐舌头,看看桌上叶寒川的包裹,其实触手可及,却又如何敢碰?
这时,一个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小男孩溜进铺子,捧起桌上一碗剩面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千娆好生奇怪,好奇地看着。“那是乞丐,”叶寒川说,“没见过吗?”
千娆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