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之人,方遭放逐。”
“所以你要轻贱他?”破天荒的,千娆对这个至亲的哥哥生起由衷的怨恨来,“可没有人绑他的手脚,他完全可以离开。这恰恰说明他想做好人。当年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离开。而且他根本就没有杀娘,娘是自杀的。”
“那娘的头颅,”叶云泽冷冷说,“也是娘自己砍下,不是他叶寒川使娘身首异处?”
千娆沉默下来,她可以相信自杀是娘亲自己的意愿,她甚至隐约去想叶寒川守口如瓶或许只是为了保留娘的体面,但那被割下的血淋淋的头颅她实在不知该作何解释。
“不管怎样他已有悔意,”她只能避重就轻,“娘的头颅他一直用驻颜水好好保存,现在也已经还给我们,我们把它带回谷里全了娘的遗体,这事就此了结。你若果真要手足相残,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她这样说着,不敢去看叶云泽的脸色。接着她灵光一闪,想起娘亲那被驻颜水保存的头颅,上面半张脸残损不全。
那半张脸去哪儿了?她想,莫非川哥哥带走娘的头颅就是为了那半张脸?那半张脸有什么特别之处?
叶云泽许久没有说话,他望着千娆肃然的神色,突然笑出来。“我这傻妹妹什么时候这样大义起来。”他说,“你也知道,你哥是有分寸的人,怎能轻易手足相残?既然你这么看重他,我也随你相信他一回。”
千娆万万没有想到,不由大喜过望,看住叶云泽的脸问:“当真?”
“自然当真,”叶云泽点了点她的鼻头,“真是长大了,瞧你为叶家兄弟操碎了心。”
“那是啊,”千娆只觉心头一块大石掉落,笑说,“为了你们两个我真是烦恼得要死,你看我都瘦了。”
“好了,现在不用为这个烦恼了,”叶云泽说,“来说说八公子吧,这宣八公子好像对你不错。”
“你说宣沛呀,”千娆有些得意地说,“他倒是很听我的话的。”
“你觉得他怎样?”叶云泽问。
“他呀,”一说起宣沛,千娆就忍不住想笑,“傻乎乎的。不过,你可别当他真傻,该聪明的时候,他又很聪明的。”
“我看你身上那玉佩,戴了很多年了,以前倒没问过你,是哪来的?”
“这个呀?”千娆捞起腰上的玉佩,把中间那个“宣”字给叶云泽看,“诺,就是以前小时候宣沛给的。”
“你跟他倒也是有缘。”叶云泽说。
“谁说不是?”千娆道,“不过,主要还是他这个人太没脸没皮了,卯足劲儿地贴上来。”
叶云泽又问:“宣沛若要娶了那何三小姐,怎样?”
“有什么怎样?他要娶就娶呗。——他不是不要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