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沛你别害怕,”她安慰道,“南秧娘毕竟不是什么大恶人,我们和她也没有血海深仇,我去问她要解药,她一定会给的。她想要蓄真眼,就叫她拿去好了。”
宣沛闻言又清醒了一些,虚弱地说:“不能给她……你别去,我没事,就是有些乏。”
“好,”千娆说,“我不去。”宣沛渐渐昏睡过去。
千娆看看来路,提一口气,大声叫道:“南秧娘,我在这里!”叫了几声,不见南秧娘现身,她着急得暗骂:这南秧娘这等没用,怎不追到这里来?
她想带着宣沛回去,但宣沛一个大男人,身子沉重,她虽会点轻功,到底不长力气,如何背得动?
她只得将宣沛放在地上,想:我带着宣沛根本没法赶路,还是把他藏在这里,再去把南秧娘找来,若再慢慢吞吞,恐怕宣沛性命不保。
一想到要把昏迷不醒的宣沛独自留在这荒无人烟的郊野,千娆的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她将宣沛安置在一颗大树底下,替他擦去脸上的汗水,心里默默祝祷:宣沛,你可千万要等我!
已然入秋,日子变短,此时天色已有些暗了。千娆撒腿往来路跑,一口气跑出几里地,渐渐辨不出方向。先前两人为了避开南秧娘追击,走的本不是寻常路,这时天色转暗,千娆又不善辨识方向,如何还找得到路径。
她徘徊歧路,慌张无措,又怕再多跑一阵,连宣沛的藏身地也要找不到,只得先且回到宣沛身旁。此时的宣沛躺在乱草丛中,已面白如纸,也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她站起身茫然地举目四望,目之所及一片黄昏惨淡。
为什么川哥哥不在这里,川哥哥一定有办法救宣沛的。她这般想着,想到叶寒川也已自身难保,或许一时三刻间就命归黄泉,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哭着哭着,她突然想起叶寒川给她的蓄真眼。
蓄真眼中蕴藏着川哥哥许多内力,她想,或许可以保宣沛一命。
她赶紧席地坐倒,抵在宣沛胸口,驱动蓄真眼中的内力流入宣沛体内。可她才刚刚运功,宣沛就大叫一声,紧接着吐出一口血来。
鲜血喷了千娆满脸,吓得她当即收了手。
为什么会这样?她百思不得,明明这般深厚的内力就在自己身上,为什么不能替宣沛压制毒性?难道宣沛当真大限已至?
千娆想到这里,一种前所未有的悲痛与恐惧突然向她猛击过来,她不禁双目圆睁,浑身发抖,好像那勾魂的鬼差就站在她的肩畔。
“宣沛你醒过来呀!”她抓住宣沛的肩膀拼命摇晃,“不要跟他走啊!跟他走了就死了啊!不要啊,宣沛!”
“再这么晃,真的要死噢!”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千娆吓了一跳,放下宣沛四下查看,依稀辨出昏暗中多了一个颇熟悉的身影。她抹去泪,这才认了出来,竟是叶云泽的师父,姜榆。
千娆如见救星,忙说:“姜老前辈,您救宣沛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