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累吗?该休息了——”接着,那个怪异的声音猛然一沉,转而变成一串持续不断的听起来毫无意义的高低起伏的“啊”声。
“你怎么了?”这时,张扬突然停步倒下,宋星和刹车不及,撞到他的身体,也一下摔倒在地,又急忙爬过来搀扶应声倒地的张扬,只见他痛苦得满地打滚,一只手死死地扯着胸口,一手紧握着佩剑,泪流满面,表情狰狞难安。
“啊——————”那个声音不知是从何处发出,却渐渐覆盖了整个山林上空,花草树木晃动不止,宿鸟相继惊起飞走,地上的石砾也不住地颤动起来,发声者的内力之高可以想见。
“你快走。”张扬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我走?我去哪?那你怎么办?”见他这样,宋星和一时慌乱得手足无措。
“你……我……”张扬也痛苦得无法思考,手指深深嵌入了泥里。
这样约一刻钟后,缕缕光辉透过抖动不息的树叶在林中缝隙间变得斑驳陆离,皎洁的月亮慢慢爬上正空,看着满身泥泞、痛苦挣扎的人儿,模糊的白色光晕仿佛在诉说着淡淡的哀伤。
张扬感受到光影的变化,费力睁眼看了看月亮,那令人难以忍受的声音也在这时戛然而止,那人最后大笑着说了句:“哈哈哈,高高在上的南风镖局总镖头也有这样的时候!”山间便再次恢复了之前的静谧,仿佛从来不曾有人来过。
张扬也慢慢平息下来,匍匐着爬到树叶下的阴影里,背倚着树坐起来,慢慢说道:“算来我上次见他,已是五年前的事了。他的音波功果然又精进了不少。”
“他是谁?”宋星和问道。
“老耿,”张扬道,“千蛊门的宗主。”
“老耿?”宋星和疑惑道。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从来只有这么一个代号。”张扬解释道。
“传说中江湖上最恶毒、最阴狠无情、无人能敌的那个老耿?”宋星和吃惊地问道。
“没错。‘只能防范,无法战胜’。”张扬说着轻轻咳嗽了两声。
“传闻他早在五年前就没了踪影……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宋星和疑惑道。
“能为什么,除了武林大会——咳咳——还有什么能让江湖各派能人高手都现身齐聚?”张扬还没完全顺过气来。
“今日五月十五——一个月后便是武林大会了。只是为何,会消失了五年呢……”宋星和思索着道。
“他的消失和现身,只怕也与那样东西有关。”张扬心想。
“为什么他的音波功没有伤我分毫?”宋星和又问。
“他这是‘传声打穴’,”张扬道,“我以前中过他的‘千蛊万冢手’,毒性入体,他的目的不在伤人,而是引发我体内的毒。”
“‘千蛊万冢手’?那桂山多也会使这个招数咯?”宋星和问道。
“依我看来,他现在用的功夫至多还只是‘百蛊千冢手’。老耿疑心极重,他对桂山多有所保留也不是什么奇事。但需要之时,桂山多也一定会被利用。”张扬道。
“桂山多竟是他的徒弟。教他功夫,又为什么是‘利用’?”宋星和惊疑道。
“四大派蛇鼠一窝,游手好闲,追名逐利,在江湖上本就没有什么好名声。特别是桂山多和黑河,他们一个欺软怕硬,一个狂妄自大。常言道‘人以群分’,他和老耿混在一起倒不是什么奇事。况且在四大派中,他不甘居于人后,不服黑河领导,早已积怨在心,想寻机会出头也是人尽皆知的事。不过你以为,老耿会全心全意地教他吗?不过是让他会一些功夫,能够为自己做事罢了。况且‘千蛊门’的功夫练起来十分不易。”张扬道。
“那老耿为什么突然又走了?”宋星和还有疑问。
“因为月亮。”张扬抬头看了看天。
“月亮?”宋星和不明白。
“‘千蛊门’练功时需要借助毒虫的毒性。功夫越高,需要的毒虫越多、毒性越强。比如要练成‘千蛊万冢手’,须将上千种毒性最强的虫同时置于碗中,让它们互相撕咬角逐,最后剩下千里挑一的毒性最强的虫,再让它噬咬自己的手,从而使它的毒性进入自己体内……”张扬解释道。
“怪不得手那么臭……那他自己不也中毒了?”宋星和想了一想道。
“不错。并且功力越高,吸收进体内的毒素越多,中的毒也就越深。此毒不易尽消,发作时只能以吃人坟冢之土的方法缓解。而每月毒发之日,就是月亮正圆之时。”张扬道。
“刚刚桂山多抓人时说什么‘引毒’的,定是与此有关……”宋星和小声喃喃道。
“对了,你适才的剑法好生厉害,怪不得人家常说‘北剑南风’,那是什么剑法?还有你的剑,居然会发光,这是什么剑?”宋星和两眼放光地看着张扬手上的剑,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地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