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三人披星戴月地赶路,几日后终于来到上云山脚下,只见上云山高耸入云,厚实敦重,几座山头连绵起伏,气势磅礴、雄伟壮观,缕缕云气直像是从山上冒出来的,令人望之不禁心生淡泊、宁静之感,使人肃然起敬。
陈欣欣和宋星和看得入迷,仰着脖子,不约而同地长大了嘴发出无声地赞叹,张扬则径直走到山脚下一条蜿蜒向上的小路旁,回头向他们招呼了一声:“跟我来。”
然而才刚走了几步,他们先前那种淡然沉稳的心境便一去不复返了。上云山山路曲折陡峭,不久前才来过一次且轻功不低的张扬尚觉不易行走,宋星和与陈欣欣就更是走得步履维艰了。
“这是人走的吗!”宋星和抱怨起来。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走的。”张扬镇静地回答。
“你懂什么,这叫‘可远观而不可亵玩’。”陈欣欣东倒西歪地走着,还不忘抽空帮一句腔。
“欣欣姑娘,伸手给我。”张扬回过头来照顾身后寸步难行的陈欣欣,宋星和便趁机逞能,手脚并用地爬到最前面去了。
越往上走,小路两旁自然生长的野生植物越多,长期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下,它们横七竖八地伸到小路上来,直把小路都淹没了。宋星和与陈欣欣的衣裳都不同程度地被划破了,张扬为了保护陈欣欣,也不免受了一些皮肉之伤。
“进了观门就好了。”张扬说着往上一指,一座朴实无华却气派庄重的大门果然近在眼前,三人于是铆足了气力,奋力爬到观门前。
这座观门用木头做成,然而木质普通,做工粗糙,长年的风吹日晒让它早早地失了颜色,看上去暗沉、老旧,也没有任何装饰,只在正中题着三个深深陷进木头里的大字“上云观”,字体苍劲有力,字迹经久不衰,与稀疏破败的木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反而更显示出了一种历尽千帆的老道和历久弥新的气派。
“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名贵的材料。”宋星和一边用手轻轻抚摸观门一边说。
“只这三个大字,便足以让它价值连城了。”张扬道。
宋星和退后几步,细细端详了一下那三个字,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座看起来腐朽的木门似乎确实变得威风凛凛了。
“好字。”宋星和赞叹道。
“字好不好倒是其次,主要人家名头响啊。”陈欣欣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这是上云观开山鼻祖上清道长题的字。据说当日他仙游上云山,路过此处,观自然之景,感自然之召,三天三夜之后忽觉身轻如燕,浑身爽快,便从山上随意拾了几块木头立在地上,做了这座门,又用手指在当中之木上题了‘上云观’的名字,成了这匾额。从那以后,这座大门从未换过,也未曾修缮管理过,大家都想保持它最开始由上清道长做成的样子。”张扬解释道。
“用手指?”宋星和惊讶得张大了嘴,又凑到门下仔细地观察起来。
“那想必云观主便是他的弟子了。”过了一会儿,他又道。
“上清道长是上云观的第一位观主,后来他不想再插手凡间俗事,传位于现在的云观主,又四处云游去了;也有人说他早已得道成仙升天了,反正没有人再见过他。云观主是他当年座下修行最久的弟子不假,但当时上云观声名赫赫,人才辈出,白岩白道长也曾是观主一位最有竞争力的人选之一。但上清道长走得突然,没有对观主的位置进行过多交代,大家只能按先来后到的方法推选了云观主上位,为了这事,上云观内似乎……还有些不愉快。”张扬解释道。
他作为行走四方的镖局总镖头,对武林各派大事几乎都有所了解。
“哼。”陈欣欣不屑地哼了一声。
“上云观众人大概还不知道白道长的事吧?要是知道了,还不定会……”
宋星和话没说完,一个小道士从门里走出来,对三人道:“请问居士来此何事?”
张扬道:“在下南风镖局张扬,有事求见石道长。”
“张扬?”小道士闻言,不可置信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人,继续问道:“那这二位是?”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张扬道。
“跟我来吧。”小道士惊讶地思量了一会儿,转身带着张扬他们走进观门,又爬过一条曲折向上的山路,来到一处小房间。
“你们就先在这里等着。”小道士说完便离开了,随手关上了房门。
“嘿,这也太不客气了。”宋星和有些不满地道。
“我们是他的‘杀主仇人’,说不定还是‘杀师仇人’呢,能进来就不错了。”陈欣欣道。
“我又不是!”宋星和脱口而出,随后赶紧转头看了看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