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掌门竟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不过当前还是先以救回宋公子为第一要务,再言后话吧。”张回见此情景,也替宋王风神伤了一回,暗自在心里想。
“行了,他们拿了采葛剑必然也是要用在武林大会的,我们直接动身前往武林大会就行了。”宋王风难过了片刻后,自己抹抹涕泪站起来道。
“是。”张扬和张回也站起来应道。
“宋掌门……”陈欣欣却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宋王风。
“那……采葛剑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呀?”她尽力显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眯着眼笑问道。
“噢?小姑娘家,你问这个做什么?”宋王风一眼看出她不是习武之人,疑惑地问。
“我……听大家一直在说这个,心里好奇。”陈欣欣歪着脑袋说。
“哈哈,等到了武林大会,你就知道了。”宋王风虽见她满脸天真烂漫的样子,但毕竟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行事小心谨慎,笑了笑便走开了。
“在这休息一晚,明日早间启程罢!”走出数十步后,他又背对着站在原地的几人摆了摆手说。他虽身在远处,声音却似从各听者身边发出来的一般,可见其功力之深厚。
当晚他们在苍南派用饭歇息,张扬心事重重,没吃了几口便早早回房了。
时间的脚步在人们不曾发觉的时候已经走出很远,此时进入盛夏,猛烈的暴雨总是说来就来,狂风吹得屋子里的烛火大幅度地左右摇晃,几近熄灭,把整个屋子弄得忽明忽暗,更增添了几分寂寥的意味。
张扬干脆走到窗边,把不定的明暗变换留在身后,来面对傍晚倾盆大雨中深邃的单纯的黑。
疾风夹杂在骤雨中,带来笼罩全身的扑面的寒意,在驱散炎热的同时也偶尔令人难以呼吸。
待双眼逐渐适应了夜色,庭院中的某个身影忽然吸引了张扬的注意。
那个身影上下翻飞,在如此极端的天气中却仍镇定自若,一招一式间尽显风度翩翩。
张扬瞪大了眼看,此时一道闪电划过,天地间短暂地明亮了片刻,张扬看到,那原来是宋王风在舞剑。他浑身湿透,一举一动都溅起无数的水滴,却更显出他的从容与坚毅,有一种诗意的美。他的双眼紧闭,显然对这套剑法已经烂熟于心。
“宋星和说的果然不错。”见此情景,张扬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往事,不觉又有些酸楚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右手虎口处渐渐淡去的咬痕。
一瞬之后,天地重黑,紧接着一声震天响的惊雷,将她从纷飞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惊雷声中,细小的“砰砰砰”几声响起,似乎有人在敲门。
张扬赶紧走过去拉开了门,却见张回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门口,他的衣裳和发丝都在滴水,被冻得止不住地哆嗦。
“张公子!”张扬吃了一惊,急忙将他让进屋内。
“小生见张镖头晚饭时所用甚少,下雨天冷,恐怕张镖头觉得腹空,故拿来一点吃食,以备张镖头不时之需。”张回说着走到桌旁,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碗和一双筷子来,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手因为寒冷而不停地颤抖。张扬扭头看去,原来是一碗细面。
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一直将面藏在怀里,生怕被风吹冷了。
“因为没有找到食盒……”张回感受到张扬的眼神,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接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个的小瓷罐,边掏边徐徐地解释道:“小生一路虽留心观察,仍怕不明了张镖头的喜好,故……”他说着打开了那些小瓷罐,竟是他从厨房分装来的各种调味品。将瓷罐都放好后,他的双手握紧了拳头。
“张公子,你的脸冻伤了吗?”张扬看着通红的他的脸问。一滴雨水正好顺着他的睫毛滑到他的脸上,又从下巴滴到地上。
“不,不……”张回见她靠近,条件反射般往后退了几步,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完。
“小生现在热得很。”他在心里默默道。
“面汤易干,还请张镖头尽快食用。”张回交代了一下便拿了伞又要走。
走到门口,他犹豫了一下,又转过来道:“小生的手艺不佳,若不合张镖头胃口,还请张镖头担待。”
“听闻张公子在采萧山庄是常为屈庄主烹调的。这一路上见张公子对饮食的见解也颇为不凡,手艺又怎会差了呢?张公子过谦了。在下只有感谢才是。”张扬向他抱着拳欠了欠身。
“如此便好。张镖头不必客气。”说完,张扬便送他出了门,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雨中,才又转身进屋关了门。
她看着桌上那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